“咋卖?哟,这么贵?够买几斤肉了!”
“编得是挺巧,就是不当吃不当穿的。”
议论声让春苗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天下来,只卖出两个最便宜的小杯套。带来的干粮见底,晚上住宿更是没着落。
夜幕降临,镇上亮起昏黄的电灯(很多地方还是煤油灯)。三人蹲在板车旁,就着冷水啃最后一点干粮,心情低落。
“嫂子,咱……咱是不是来错了?”春苗带着哭腔。
苏宁心里也沉甸甸的,但她强迫自己观察。她发现,过往行人中,那些看起来像单位采购员、或者家里条件较好的人,会对那些带衬布、做工更精细的篮子多看几眼。
“别灰心,”她拍拍春苗的手,“明天,我们去码头那边看看。南来北往的人多,见识广,兴许能识货。”
正说着,一个穿着半旧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停在摊前,拿起一个带有水波纹样、内衬蓝布的花瓶套仔细端详。
“同志,这怎么卖的?”他问,口音是本地腔。
苏宁稳住心神,报了个价,又补充道:“这是俺们槐花村自己编的,纯手工,您看这针脚,这花样,放家里插花或者当个摆设都挺好。”
男人没说话,又看了看其他几件,最后指着那个花瓶套和另一个带提手的小收纳篮:“这两件,我要了。我是镇文化站的,看着挺有民间艺术味道,买回去放着。”
开张了!虽然不是大单,但在这陌生的地方卖出东西,还是卖给文化人,意义非凡!三人顿时精神一振。
收了钱,看着文化站干部走远,春苗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苏宁却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穿着码头工人制服、皮肤黝黑的汉子,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摊子。
等文化站的人走了,那汉子才踱过来,指着板车上最大的几个用来收纳杂物的带盖筐:“这大筐,结实不?能禁得住码头磕碰吗?”
陆信赶紧拿起一个递过去:“老师傅您放心,俺们用的都是老藤条,浸过水捶打过的,结实得很!”
汉子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编织手法,点点头:“嗯,是比俺们这用的粗拉筐细发。啥价?要是价钱合适,俺回去跟工友们说说,俺们码头装卸组正缺这种好使的家什儿。”
机会!这才是真正的大客户!
陆信强压激动,报了个公道价。汉子沉吟一下,说回去商量商量,明天给信儿。
虽然还没成交,但希望的火苗再次燃起。码头工人的潜在需求,似乎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这一夜,三人在板车旁挤着取暖,虽然依旧寒冷,心里却有了盼头。
石古镇的闯荡,在挫折与希望的交替中,正式拉开了序幕。而苏宁脑海中,那关于“异常重生者”的系统警报,在接触到码头工人时,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这陌生的古镇,似乎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