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核感应到接近,嗡鸣加剧,符文旋转速度几乎化作残影。他停住,改用另一种方式——逆香引。
咬破指尖,一滴精血悬于晶核上方一寸处,不落,也不触。血珠表面泛起微光,与晶核频率产生共振。起初毫无反应,三息后,嗡鸣减弱,符文流转渐缓;五息后,完全停滞。
机会只有一次。
他迅速以香囊外层丝帛包裹晶核,动作精准如手术。丝帛乃千年灵蚕所织,浸染过七种镇魂香,能短时压制不稳定能量体。晶核被裹住的刹那,表面幽光一闪,随即沉寂。
随即,他将其封入香料空间最底层隔离区。七重封印锁接连落下:第一重为静心露结界,第二重为凝界膏固化层,第三重为缚影霾残香编织的神经阻断网……直至第七重,以自身精血为引,刻下临时禁制。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松开屏住的呼吸。
身体疲惫如铅灌,右臂的红痕已蔓延至肘部,每一次心跳都带动经络抽痛。但他不能倒下。
目光落在玉瓶上,那里面封存着从晶核周围抽取的空气样本。若能解析其中成分,或许能确认“黄泉秽香”的真正来源。更重要的是——那个问题的答案,是否真的藏在他记忆深处?
他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病重卧床的最后一夜。屋内点了安神香,但她忽然说:“不对,这不是我想要的味道。”
然后呢?
然后她闭上了眼。
他记得自己扑过去喊她,记得族老摇头叹息,记得父亲一夜白发。但他不记得,她最后闻到的是什么。
是他忘了,还是有人让他忘?
他抬起手,看着指尖尚未干涸的血迹。方才用逆香引干扰晶核时,那一滴血曾与它产生共鸣。这说明,他的血脉与此物存在某种联系。
不是巧合。
他缓缓收起玉瓶与香囊,盘膝坐定,开始调息。灵力恢复缓慢,每一丝注入经络都像针扎。但他必须尽快恢复战力。
密室依旧死寂,穹顶裂缝中偶尔落下细尘,打在焦黑的地面上,无声无息。
他闭目,识海中系统仍在运行,推演链条尚未完成。而在某个未解锁的深层目录里,一段被加密的数据悄然松动了一角。
那里,藏着一本从未开启的香方残卷。
卷首写着四个字:
“母香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