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呢？”青鸾问，“这种香虽隐蔽，但使用不当反而会引发灵气排斥。他们必须熟悉涂抹顺序与呼吸节奏。”
“子时。”洛尘望向远处黑水坞方向，“我在北谷废哨设下临时集训点。不聚众，不亮灯，逐个抵达，逐个指导。我会亲自示范如何规避巡逻路线、识别阵法盲区。”
他顿了顿，指尖轻抚玉管表面：“这次不是扰乱，是实打实的切入。一旦暴露，敌人立刻会意识到内部有渗透者，所有后续计划都将崩盘。”
青鸾沉默片刻，忽然展翅绕行一周，洒下一圈淡绿色光晕：“我把香材催化效率提升了三成，这瓶匿形香可持续隐身一个半时辰。另外，我在其中加入了微量‘虚步引’成分，能轻微扭曲脚步落地时的震波，避免触发地面感应符。”
洛尘看了她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倒是难得见你主动帮忙。”
“少得意。”她落在香炉上，尾羽一甩，“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早，害我被困在这个破系统里一万年。”
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崖边一块凸岩。那里藏着一只未启用的机关香鸢，翅膜由千年蛛丝编织而成，轻薄如雾。他将装有匿形香的玉管放入鸢腹暗格，又塞入一张微型地图玉简，刻有黑水坞内部结构与最佳突入路径。
香鸢双翼微颤，等待指令。
洛尘取出最后一枚传音符，写下简短命令：“子时三刻，北谷废哨汇合。代号‘夜鸦’，逾期不候。”
符纸燃起青焰，瞬间化为灰烬。
他站在高崖之上，月白长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远处敌营的火光已不如先前炽烈，但喧嚣仍未平息。几队溃兵仍在奔走，有人高喊着互相矛盾的命令，显然尚未意识到自己正被无形之手牵引着走向崩溃。
洛尘的目光穿过烟尘，落在黑水坞外围那圈低矮石墙上。墙角阴影处，一只灵嗅傀儡正缓缓转向死角，机械鼻部闪烁着微弱红光。
就在它即将完成一圈巡视之际，一阵极轻的风掠过地面。
风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湿意，像是雨前的气息。
傀儡的动作顿了一下，头部转动角度偏移了半寸，继续前行。
洛尘收回视线，指尖轻点香囊，机关香鸢振翅而起，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