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大军的第一波攻势,如同汹涌的海浪,狠狠拍打在黑石城这座礁石之上。数以千计的北凉步兵,在盾牌的掩护下,扛着粗糙但结实的云梯,发出震天的嚎叫,冲向城墙。后阵的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带着凄厉的呼啸,砸在城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碎石飞溅。
“稳住!弓箭手,覆盖射击!床弩,瞄准云梯和盾车!”陈大疤的怒吼在城头回荡。
训练有素的黑石城守军,并未被这骇人的声势吓倒。军官的口令清晰有力,士兵们动作迅捷。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倾泻而下,穿透盾牌的缝隙,将冲锋的北凉兵射倒在地。床弩发射的巨型弩箭,更是威力惊人,直接将沉重的盾车洞穿,或将整架云梯射得粉碎。
然而,北凉人悍不畏死,前排倒下,后排立刻补上。投石机的轰击也给城头造成了一定的压力和伤亡。终于,有北凉兵冒着箭雨,将云梯靠上了城墙,开始向上攀爬。
“滚木!礌石!给我砸!”守军将士奋力将早已准备好的滚木礌石推下城墙,攀爬的北凉兵惨叫着坠落。烧沸的金汁和火油被用长柄勺奋力泼下,城下顿时响起一片非人的惨嚎,焦臭的气味弥漫开来。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北凉军仗着兵力优势,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想用潮水般的攻击耗尽守军的体力和箭矢。黑石城守军则凭借坚城利弩和顽强的意志,死死顶住了进攻。城墙上下,尸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墙砖。
凌风始终站在北门城楼,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注意到,北凉军的攻击虽然凶猛,但缺乏有效的协同,步兵冲锋与投石机掩护之间时有脱节。而且,兀术似乎将主力集中在了北门,其他方向的压力相对较小。
“传令!从东、西两门各抽调一百名弓箭手,加强北门防御。命令南门守军,提高警惕,防止敌军迂回偷袭。”凌风下达指令,及时调整兵力部署。
“柱子,带你的人,组成机动队,随时准备填补缺口,反击登城之敌!”
“得令!”柱子率领一队精锐老兵,在城墙上随时待命。
第一天的攻城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日落。北凉军付出了惨重代价,未能越雷池一步,只得鸣金收兵。黑石城守军也伤亡不小,疲惫不堪,但士气依旧高昂。
夜幕降临,北凉大营燃起篝火,人喊马嘶。黑石城内则抓紧时间抢修工事,运送伤员,补充箭矢礌石。凌风亲自巡视城墙,慰问伤员,命令后勤将最好的食物优先供给守城将士。
第二天,兀术改变了战术。他不再进行全线猛攻,而是集中精锐,辅以更多的投石机,对北门一段城墙进行重点打击。巨大的石块不断轰击着城墙,造成部分墙垛损毁。北凉步兵在“敢死队”的带领下,冒着箭雨,疯狂冲击这一段。
城墙一度岌岌可危,数十名北凉兵悍不畏死地攀上城头,与守军展开惨烈的肉搏。关键时刻,柱子率领机动队及时赶到,如同猛虎下山,将登城的北凉兵砍杀殆尽,稳住了阵脚。凌风也亲自持弩,点射了几名冲在最前的北凉军官。
第二天又在激烈的攻防中度过,北凉军依旧无功而返。
连续两天的猛攻受挫,兀术显然失去了耐心。第三天,他亮出了杀手锏——数架体型庞大的攻城槌,在厚实的盾车掩护下,缓缓推向城门!同时,北凉军中的弓箭手明显增多,箭矢如同瓢泼大雨般射向城头,压制守军。
“目标,攻城槌和盾车!所有床弩,集中射击!火油准备!”凌风眼神一凛,下令道。
床弩调整角度,瞄准缓慢移动的攻城槌。但厚重的盾车提供了良好的防护,弩箭难以一击奏效。攻城槌越来越近,沉重的撞击声开始震撼城门。
“倒火油!”陈大疤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