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急转。体内空间里,进化后的蛊虫母体清晰地传递过来一种跃跃欲试的、带着肯定意味的意念波动——它能救!它现在有能力梳理、吞噬念儿体内那些混乱淤积的异种能量,并能驱散深入脏腑的风寒邪气!
但是……如何施救?当着陈大疤这三个经验老道、眼神毒辣的老兵的面,直接让蛊虫现身?那无异于将自己的最大底牌和秘密彻底暴露!
“去弄点温水来。”凌风压下心中的念头,转头对一脸焦急的张婶吩咐道。张婶连忙应声,拿出那个破旧的瓦罐,小心地架在火堆上加热。
凌风再次从怀中取出那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点清香的药膏,仔细地涂抹在念儿的额头、太阳穴和瘦弱的胸口。清凉的药香再次弥漫开来,念儿的呼吸似乎因此而稍稍平稳了极其微弱的一丝,但那股灼人的高热依旧顽固地存在着。
“你这药……瞧着不是凡品啊?”陈大疤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几步之外,目光锐利如刀,先是扫过凌风手中那个看似普通却药效惊人的小瓷瓶,随后又落在地上那个鼓囊的麻袋和棱角分明、沉甸甸的包袱上。“落单的溃匪?哪一路的溃匪,临时窝点里能让你一个人毫发无伤地扛回这么多的粮食腊肉?看这包袱的形状和动静……里面装的,怕是不少铁器家伙吧?”
柱子也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手中的猎弓虽然弓弦稍松,但眼神里的审视和警惕之色却更加浓郁。铁头则盯着麻袋口露出的腊肉,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山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老汉和张婶紧张地看着凌风,又忐忑地望望陈大疤三人,大气都不敢喘。凌萍、也下意识地朝着凌慧身边缩了缩身体。
凌风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无波,直接迎上陈大疤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独眼:“北边山坳里,一窝没长眼睛的蠢货。想黑吃黑,被我反杀了。”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东西自然是他们的战利品。怎么,疤爷对此有什么指教?”
“反杀?”柱子在一旁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信,“一伙1?多少人?疤叔之前判断,刚才埋伏咱们的那伙人少说七八个,还跑掉了好几个头目!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追上去,不但毫发无伤,反而还把人家老窝端了,抢了这么多粮食、腊肉,还有一看就不少的兵器回来?凌小哥,你这故事,编得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我们兄弟的见识了?”
“柱子!”陈大疤低喝一声,制止了柱子更加咄咄逼人的话语。他盯着凌风,独眼中的精光闪烁不定,像是在权衡着什么:“小兄弟确实好身手,好胆色。不过……这世道乱,人心更乱,多小心几分总没错。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姑且就这么听。”他话锋突然一转,指了指地上那个装满粮食的麻袋,“不过这些吃食……可不可以分我们一点?”
“粮食可以分你们一部分。”凌风指了指那麻袋,语气不容置疑,“肉,也可以切一些给你们。但是……”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个沉甸甸的、装着兵器和可能还有其他硬货的包袱,“其他的东西,归我。”
“真的?”铁头年轻气盛,忍不住叫了出来,指着那个包袱,“都是你从匪窝里抢来的!凭啥你一个人独吞……”
“铁头!闭嘴!”陈大疤再次厉声喝止,他深深看了凌风一眼,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那道狰狞的刀疤随之扭曲,忽然咧嘴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些骇人:“行!凌小兄弟是痛快人!粮食和肉,我们兄弟几个就厚着脸皮分润一些。其他的,既然是你看中的,我们绝不动手。”他转头踢了还在嘟囔的铁头一脚,“还愣着干什么?去,帮张婶多拾点干柴进来,把火烧旺点,水烧开点!”
铁头悻悻然地瞪了凌风一眼,不情不愿地转身去洞外拾取柴火。柱子冷哼了一声,也退后几步,抱着弓靠回洞壁,但那双眼睛依旧如同鹰隼般,时不时扫过凌风和他脚下的包袱。
凌风不再理会他们。他重新蹲回念儿身边,看着小丫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依旧痛苦蹙眉的小脸,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容动摇的决断。不能再拖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