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走到土坡下,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开始安排:“老汉,你熟悉这附近,知道哪里能找到干净的水源吗?哪怕是雨水积下的水洼也行。”
“干净的水……”老汉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这附近除了那条臭水沟,就只有山那边的一口老井,可离这儿还有好几里地,而且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水。”
凌风心里一沉,看来喝水成了大问题。他又看向凌萍:“你和张婶带着念儿,在祠堂里找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清理一下,咱们今晚就在祠堂里过夜,至少能挡风。”
“好。”凌萍点了点头,拉着张婶和念儿,小心翼翼地走进祠堂,生怕里面再藏着什么吓人的东西。
凌风则走到灰灰身边,拍了拍它的头,低声吩咐道:“灰灰,去盯着那个女人,别让其他东西靠近,也别让她……靠近其他人。”灰灰似乎听懂了,对着凌风摇了摇尾巴,跑到离妇人不远的地方,蹲坐下来,警惕地盯着四周。
安排好一切,凌风才靠着土坡坐下来,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回想从进村到现在的所有细节——诡异的庄稼、泛着白雾的村子、发狂的村民、溃烂的男人,还有喝了水就迅速中毒的妇人……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被污染的水,可水里到底藏着什么?是天然的毒素,还是人为投毒?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否则众人迟早会陷入绝境。
夕阳渐渐西沉,将河滩和祠堂都染成了一片诡异的橘红色。寒风从河滩上刮过,带着水汽的腥气,让本就寒冷的空气更添了几分刺骨的凉意。
祠堂门口的空地上,那个瘦长脸妇人已经没了声息。她蜷缩在浅浅的水沟边,身体早已僵硬,脸上和脖颈上的青紫淤痕变得更加暗沉,像结了一层黑痂,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脓液,模样凄惨而恐怖。灰灰依旧蹲在不远处,警惕地盯着她的尸体,时不时对着空气低吼两声,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威胁。
祠堂里,凌萍和张婶已经清理出一小块相对干净的角落,用干草铺成了简易的地铺,念儿蜷缩在凌慧怀里,早已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恐惧。其他人则散坐在祠堂的各个角落,沉默地靠着墙壁,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凌风站在祠堂门口,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眉头紧锁。他刚才冒险靠近妇人的尸体,仔细检查了一番——她的皮肤下布满了细小的淤痕,口鼻里残留着淡淡的甜腐味,和之前那个嘴角溃烂的男人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更让他心惊的是,妇人的手指关节处,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粉末,像是某种矿石的碎屑,这让他更加怀疑,水里的毒素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风哥,天快黑了,灰灰还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凌慧走到凌风身边,小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她实在怕了,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凌风回头看了一眼祠堂里沉默的众人,又望向外面忠诚守护的灰灰,摇了摇头:“没事,灰灰警惕性高,不会有事的。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干净的水和吃的,不然明天大家都会撑不住。”
话音刚落,祠堂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紧接着,一个年轻妇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我……我好渴……喉咙都快冒烟了……”
她的话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是啊,渴得受不了了……”“哪怕只有一口干净水也好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跟着逃出来,至少在村里还有口井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