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一把甩开赵春花的手,力道之大,让赵春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他眼神冷得能结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厌恶:“一家人?你们也配说‘一家人’这三个字?”
他环顾四周,市集上的人听到动静,都纷纷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边。凌风提高了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当初我才十四岁,就因为她的宝贝儿子——”他伸手指着赵春花身后的凌宝,“自己拿了别人的书,却反过来说是我偷的,害我被打得半死,浑身是血,你们一家人不断不管,还把我′扔在村外的破茅屋里,任凭我自生自灭!那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们是一家人?”
“我姐带着念儿,走投无路投奔娘家,你们不仅不给一口吃的,还天天指着她的鼻子骂,说她是丧门星,还把她和念儿赶出门,让她们在寒风里挨饿受冻,甚至病倒!那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们是一家人?”
“现在你们自己逃荒过来,吃不上饭了,看到我过得好了,就跑过来认亲,想要我的粮食和钱,你们也配当我的家人?”
周围的流民和商贩听完,都开始指指点点,对着老凌家的人议论起来。一个卖杂粮的老汉忍不住开口:“小伙子,这些人真的是你家人?就算有矛盾,也不能这么对自己的长辈和亲人啊。”
“大爷,您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凌风看着老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要是真把我当亲人,就不会把十四岁的我扔在破茅屋里等死,不会把带着孩子的姐姐赶出门。他们现在找我,不过是想抢我的东西,根本不是认亲。”
人群里,一个曾被家人抛弃的流民也忍不住说:“这种亲人,不认也罢!我之前也被家人抛弃过,他们有难的时候来找我,我才不会管他们!”
“就是!看着就不是好人,眼神里全是贪念!”“小伙子做得对,这种人就不能惯着!”
赵春花的脸涨得通红,像块烧红的烙铁,她又气又急,还想狡辩:“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当初是你自己不学好,偷了地主家的书,我们才赶你出去的!你现在还想颠倒黑白,败坏我们的名声!”
“颠倒黑白?”凌风冷笑一声,目光如刀,扫向一直站在后面,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凌三柱——他是凌风的亲爹,却从来没尽过当爹的责任,每次赵春花欺负凌风,他都选择视而不见。“爹,你来说说,当初我有没有偷书?是不是凌宝把书藏起来,栽赃给我的?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
凌三柱被凌风点名,浑身一哆嗦,像被针扎了一样,他慢慢抬起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凌风的眼睛,也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记不清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记不清了?”凌风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和愤怒,“我无数次被赵春花关在门外不给饭吃,你记不清了!我小时高烧三天没人管,导致我烧成个傻子(原主),你也记不清!最后我被打得吐血,在破茅屋里躺了三天三夜,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差点死掉?你还是记不清!我姐带着念儿被婆家赶回来,在你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求你给口粥喝,你却被赵春花拉着,连门都没开,眼睁睁看着她们在寒风里发抖?这些你都记不清了?而凌宝只是一顿没吃上细粮,你们就记得清清楚楚心疼的不得了,更是把我娘留给我们的东西换掉送凌宝去读书,我真搞不懂,我们不是你亲生的吗,你配我叫的这一声爹吗?”
凌三柱的头垂得更低了,像要埋进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指责声也越来越响。王翠花见情况不对,拉着凌大柱的胳膊,小声说:“当家的,咱们走吧,再不走,就要被人骂死了!”
凌大柱也有些慌了,刚想带着家人离开,却被几个愤怒的流民拦住了:“想走?刚才不是挺横的吗?想抢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走?”“把话说清楚再走!凭什么欺负人家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