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是怎么逃出去的?”
露比好奇道。
“靠他自己,是逃不出去的。”
利贺田的声音,也变得低沉。
“那些实验,几乎摧毁了他的身体。他的肺部严重受损,呼吸法已经无法自如使用。”
“帮他的人,是最后一个鬼。愈史郎。”
“愈史郎,亲眼见证了鬼杀队的覆灭,也看到了帝国的疯狂。”
“他一生,只为珠世小姐而活。”
“珠世小姐的遗愿,是创造一个,没有鬼,人类能幸福生活的世界。”
“而升阳帝国,正在创造一个,比有鬼的世界,还要绝望的地狱。”
“所以,他做出了选择。”
“他加入了,当时在升阳国内,唯一一个,敢于公开反抗天皇与帝国的组织。”
“赤色之瞳。”
“在组织的帮助下,愈史郎用他的血鬼术,制造了完美的幻象,将炭治郎从那个地狱里,偷了出来。”
“然后,他们登上了,一艘驶向大陆的货船。”
“目的地——”
“神州。”
利贺田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神州。
那个,正在被升阳帝国铁蹄践踏的,古老国度。
“为什么是那里?”露比不解地问。
“因为,那里才是战争的最前线。”利贺田说。
“也因为,只有在那里,炭治郎才能真正明白,他到底应该为什么而战。”
银幕上的画面,再次变了。
不再是冰冷的实验室。
而是一片,被战火烧成焦土的,广袤大地。
衣衫褴褛的炭治郎,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他的眼神,是空洞的。
他看着升阳帝国的士兵,犯下的累累暴行。
那些倾尽人类想象力都无法想象的暴行。
比无惨的所作所为,要残忍一万倍。
比任何一个鬼,都要邪恶一万倍。
鬼,杀人是为了果腹。
而它们杀人,只是为了取乐。
“鬼子……”
炭治郎听到了,幸存的神州百姓,用血和泪,发出的怒吼。
鬼子。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的脑海。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真正的鬼,不是在黑夜里行动。
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在太阳的旗帜之下。
以“国家”之名,以“大义”之名,行那灭绝人性之事。
鬼子。
比鬼,可怕无数倍。
“在那一刻,炭治郎的信仰,彻底崩塌了。”
利贺田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
“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守护人类’,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类?”
“而他自己,作为一个升阳人,身上流淌的,又是何等肮脏的血液?”
“鬼杀队千年来,拼尽一切斩杀恶鬼,保护的‘人类’——却在另一片土地上,犯下了比恶鬼恐怖一万倍的暴行!”
“在无尽的自我厌恶和精神折磨下,他彻底失去了力量。”
“日之呼吸,斑纹,通透世界……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而去。”
“他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电影院里,一片死寂。
一个斩杀了鬼王的英雄,落得如此下场。
这比任何悲剧,都更让人感到窒息。
“他没有放弃。”
利贺田话锋一转。
“他活了下来。”
画面里,是严酷的寒冬。
炭治郎和神州的百姓一起,蜷缩在破败的窑洞里,冻得瑟瑟发抖。
他看着一个母亲,将自己单薄的衣服,一层层裹在孩子身上,自己却在寒风中嘴唇发紫。
他看着一个老人,在睡梦中,身体慢慢变冷,再也没有醒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
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他背着炭,下山,想让家人过个好年。
炭……
对,炭。
第二天,那个曾经的英雄,那个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普通人,拿起了一把卷了刃的斧头,走进了深山。
他砍柴,建窑,用最原始的方法,烧起了炭。
他不再是为了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