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那个在杀意吞噬她理智时,将她从深渊中强行拉回的男人。
想起了他一指截停魔王之爪,一拳轰碎灭世能量球时,那云淡风轻的模样。
更想起了他为她讲述的那个,充满了光与希望的,名为主世界的绚丽画卷。
在那片画卷里,他有黏人却又最懂他的妹妹,有嘴硬心软厨艺很好的学生,有笨拙却异常努力的追随者......
想到这里,萧凛的心,没来由地,泛起了一丝酸涩。
她环着裴逸脖颈的双手,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一些。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在他生命中,也占据着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怎么了?突然勒的这么紧。”
裴逸的声音,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
“啊!对……对不起,师父!”
萧凛如梦初醒,触电般地松开了手,身体也下意识地向下坠去。
“坐稳了,别乱动。”
裴逸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托住她的臀部,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她后仰的身躯。
他的掌心,宽大而温暖,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萧凛感觉的很清楚。
轰——!
萧凛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全部冲上了头顶。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
那股灼热的温度,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透过衣物,直接烙印在了她的肌肤上,让她整个身体都变得滚烫而又绵软。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师父掌心那因为常年练剑而留下的薄茧。
“师……师父……我……我……”
她语无伦次,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让你别乱动吗?”裴行依旧是那副浑然不觉的模样,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萧凛坐得更稳了一些,然后才重新迈开脚步。
“快到神恩城了,等见到了我那两个队友,就能好好休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也不知道凤栖和沃奥尔那两个家伙,这七天有没有惹出什么乱子。
尤其是沃奥尔那个战斗狂,别一言不合就把人家的城给拆了。
还有凤栖,虽然看起来靠谱,但那股子精于算计的劲,总让他觉得不太安生。
唉,带队友,真是一件麻烦事。
还是一个人清净。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背上那个刚刚才从杀戮与复仇的泥潭中挣脱出来的少女,此刻,心猿意马。
萧凛将滚烫的脸,死死地埋在裴逸的肩窝里,不敢再抬起分毫。
坏师父!
大坏特坏!
摸了人家屁股,居然还一脸平静,有点反应嘛。
不,不对!
师父居然摸人家屁股,太坏了!
不过,既然是坏师父,那教出坏徒弟也就很正常了吧。
我直接狠狠的蹭蹭蹭。
裴逸正盘算着沃奥尔和凤栖有没有惹祸,就感觉背后的少女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姿势不对?”他微微侧头,关切地问。
“没、没有呀!”萧凛立刻僵住,声音因为埋着脸而显得闷闷软软的,带着点被发现的慌乱,又有点撒娇的意味。
“师父的背……很舒服,暖暖的。”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自己的脸颊温度再次飙升。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好在裴逸似乎并未察觉她话语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胸腔震动着她的耳膜,痒痒的。
“看,我们快到了。”
萧凛这才偷偷抬起一点眼帘,越过裴逸的肩膀向前望去。
巍峨的神恩城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壮丽,温暖的余晖为城墙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边,与这片焦土荒原形成了梦幻般的对比。
城门口车水马龙,喧嚣的人声随着风隐约传来,充满了她许久未曾感受到的鲜活生命力。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终点,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悄悄爬上心头。
她多希望这段路,这独属于她和师父的、安静又亲昵的时光,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点……
这份贪恋让她鼓起勇气,将环住他脖颈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小巧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头,用带着点鼻音的软糯声音轻声应和:
“嗯,看到啦,师父。”
风依旧吹拂,带着远方的尘沙,也带来了城中隐约的烟火气。
裴逸背着她,稳步走向那座象征着短暂安宁的城池。
萧凛看着越来越近的城池,鬼使神差的冒出一个想法。
她偷偷地、极轻极快地,用唇碰了碰他的脖颈,营造出一种只是随着步伐起伏轻触的感觉。
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迅速把再次烧起来的脸蛋埋了回去,只留下一个仿佛冒着蒸汽的后脑勺。
少女的心事,如同天际最后一丝被点燃的云霞,绚烂而又隐秘,沉甸甸地坠在心上,随着每一步的颠簸,轻轻摇曳。
她心想,自己真的是个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