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翠。”
“头儿,石头哭了……”小翠的声音带着点急,“我把糕点给他了,他吃着吃着就哭了,说想起来黑袍人说的话了!”
“他说啥了?”林风赶紧问。
“他说……黑袍人烧纸的时候,嘴里念叨‘陈先生要的魂快凑够了’,还说‘等凑够十个,就去开阴阳洞’……”小翠的声音发颤,“头儿,‘陈先生’是不是你说的养鬼人陈玄啊?”
陈先生!阴阳洞!
林风心里“轰隆”一声——果然是陈玄!他让下属抓小鬼魂,是为了开阴阳洞?
“我知道了。”他攥紧手机,“你先陪着石头,别让他怕,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抓起桌上的镇魂令就往外跑——必须立刻引渡石头,不能等陈玄的人来!
刚跑出院门,就看见小区门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穿红衣的女人。
还是看不清脸,长头发垂在背后,红裙子在晨光里泛着点冷光。她正往老城区的方向看,听见林风的动静,猛地转头——
林风撞进她眼里。
这次看清了点,她的脸很白,没血色,眼睛却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琉璃。她看着林风,没说话,也没动手,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眼里好像藏着点啥,不是恶意,倒像……着急?
林风愣了下,没动。
红衣女鬼也没动,就看了他两秒,突然往巷尾飘了飘,又回头往他这边看了眼,像是在……指路?
林风心里一咯噔——她让自己去巷尾?
没等他想明白,红衣女鬼突然化作缕青烟,往巷尾飘去,转眼没了影。
“头儿,她咋走了?”阿杰跟出来,挠了挠头,“刚才还盯着你看呢……”
林风没说话,心里却乱了——这红衣女鬼到底想干啥?之前总在小区晃,现在又突然指路,她到底是敌是友?
“先不管她,去巷尾。”他攥紧镇魂令,往老城区跑——不管红衣女鬼啥目的,先把石头引渡走最要紧。
跑到巷口,就见小翠蹲在破屋门口,正往里面递糕点,嘴里还小声哄着:“石头别怕,头儿马上就来了……”
林风放轻脚步走过去,往破屋看——
石头蹲在棉絮堆上,怀里抱着块桂花糕,眼泪掉在糕上,却没擦,见林风进来,赶紧抬头,小手往他面前伸:“哥哥,你看……”
他的手腕上,那道淡红的勒痕更清楚了,像条细红绳缠在上面,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
“别怕。”林风蹲下来,摸出镇魂令,青铜令牌在晨光里泛着淡青光,“哥哥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石头看着令牌,又看林风,慢慢点了点头,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角:“能……能带着糕点去吗?”
“能。”林风笑了笑,帮他把糕点揣进怀里,举起镇魂令,轻轻念:“阴路开,魂归位——石头,跟我走。”
“嗡”的一声,镇魂令亮了,淡青色的光裹住石头。一道白光从地底冒出来,落在石头脚边,像条铺好的小路。
石头回头看了眼破屋,又看了看小翠,小声说:“谢谢姐姐的糕点,好吃。”
小翠红了眼眶,摆了摆手:“去吧,到那边好好的。”
石头点点头,攥着林风的衣角,慢慢往白光里走。走到一半,他突然回头,往巷口看了眼,小声说:“刚才有个红衣姐姐在巷口站着,说让我别怕,跟着哥哥走……”
林风心里一震——红衣女鬼果然在帮他?
没等他细想,白光突然亮了,裹着石头慢慢往地底沉。石头的脸在光里笑了笑,挥了挥手,转眼没了影。
镇魂令的光暗了下去,林风攥着令牌站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却松了口气。
“石头走了?”小翠凑过来,小声问。
“走了。”林风点头,“去阴界了,没人能欺负他了。”
小翠笑了,眼里却掉了泪:“那就好……”
两人刚想往外走,破屋门口突然飘来股黑气——是黑袍人!
他比昨晚更清楚了,黑帽压得低,手里捏着个桃木剑,剑尖指着林风,声音阴沉沉的:“你把魂引走了?”
林风把小翠往身后挡了挡,举起镇魂令:“是又怎样?”
“找死!”黑袍人冷哼一声,桃木剑往林风这边一指——剑尖冒出股黑烟,往镇魂令缠过来!
林风没慌,攥紧令牌往前一递——青铜光和黑烟撞在一起,“滋啦”一声,黑烟散了。
黑袍人愣了下,像是没想到镇魂令这么管用,往后退了两步,怨毒地瞪了林风一眼,转身就往巷尾飘,转眼没了影。
林风没追——他知道追不上,而且石头已经安全了。
“没事了。”他拍了拍小翠的肩膀,往巷口走。
走到巷口,他下意识往老槐树看了眼——红衣女鬼没再出现。
但他心里清楚,她肯定没走远。
还有张海峰抽屉里的旧卷宗,十年前的孤儿院火灾,老秦的照片……
林风攥紧了镇魂令,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陈玄的阴谋刚露了个角,红衣女鬼的目的不明,张海峰藏着的旧案……这南城的水,好像比他想的还深。
但他没怕。
摸了摸怀里的镇魂令,又想起石头最后那个笑,林风挺直了腰——不管水多深,他都得蹚清楚。
毕竟他现在不只是刑警,还是人间阴司。护着阳间的人,也护着阴间的魂,都是他的事。
阳光越发明亮,照在巷口的破屋上,棉絮堆旁,那袋没吃完的面包静静躺着,被晨光镀上了层暖黄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