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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黄河之畔的茶局(2 / 2)

“地点?”王志刚言简意赅。

“湖南省,长沙市,雨花区。”李峰的声音依旧平淡,“那里离黄河不远,风景不错。”

半个月后,公元2036年8月14日,星期五。

地点:湖南省长沙市,世安军中部控制区核心,“磐石”要塞都市——雨花区。

末世十年,长沙这座曾经以烟火气和娱乐精神着称的“星城”,早已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铁血内核。湘江依旧穿城而过,但两岸不再是摩天楼林立的繁华景象,取而代之的是高耸入云、泛着冷硬合金光泽的巨型城墙——“岳麓壁垒”与“湘江东岸防线”,如同两条钢铁巨龙,将长沙城精华地带(包括原主城区、星沙、望城、浏阳河沿岸工业带)牢牢守护其中。城墙之上,密集的自动哨戒炮塔、能量武器发射阵列探出头颅,永不熄灭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巨神的眼睛,日夜扫视着墙外被刻意清空、布设了无数感应地雷和自动防御武器的巨大缓冲荒原。更远处,是丧尸嘶吼、变异生物潜行的死亡之地。

雨花区,作为长沙“磐石”要塞的核心行政与军事枢纽区,更是戒备森严。街道宽阔整洁,规划如同棋盘,高效节能的磁悬浮轨道车无声穿梭。行人大多穿着世安军的墨绿色作训服或深色行政制服,步履匆匆,神情中带着末世特有的麻木与谨慎。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机油和高压电的混合气味,秩序井然得近乎压抑。

在这片钢铁丛林的腹地,矗立着一座与周围军事化风格略显突兀的建筑——“潇湘阁”酒店。它由战前一座五星级酒店改造而成,外表尽可能保留了昔日的豪华气派:流线型的玻璃幕墙(内嵌防弹夹层和能量偏导涂层)、精心修剪的耐辐射变异绿植庭院、巨大的旋转门。然而,细节处无不彰显着末世权力的森严:门口站岗的并非穿着制服的侍者,而是四名身着“磐石II型”轻型动力外骨骼、手持qbZ-191突击步枪、眼神锐利的世安军精锐士兵;停车场内清一色停放着经过深度改装的防弹军车;酒店四周制高点,隐约可见狙击镜的反光。

今天,这座酒店被彻底清空、封锁。它将成为一场特殊“茶局”的舞台。

酒店顶层,一间被改造成临时会客室的豪华套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房间装修极尽奢华,昂贵的红木家具、真皮沙发、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雨花区核心地带。空气中飘荡着顶级雪茄和上好龙井茶的混合香气。然而,围坐在巨大红木茶几周围的五个男人,却没有一丝享受的闲情逸致。他们如同五头被强行驱赶到狭小囚笼里的猛兽,焦躁、警惕、不安,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敌意和猜忌。

? 张铁林(原西北马占山势力二把手,现甘肃-宁夏控制者): 年约五十,身材矮壮敦实,皮肤黝黑粗糙,穿着不太合身的深色西装,眼神闪烁不定,带着浓重的不安和一丝隐藏极深的惶恐。他不停地搓着手指,指关节粗大,手背上还有一道未完全愈合的刀疤(重庆广场上被马占山挣扎时抓伤的)。他是五人中最心虚的。弑主上位,根基不稳,全靠世安军的“默许”才勉强坐稳位置。此刻身处李峰的地盘,如同踩在刀尖上。他带来的两个心腹保镖,刚进酒店就被“礼貌”地请去隔壁“休息”了,这更让他如坐针毡。

? 陈枭(“黑水集团”首领,河南控制者): 四十岁上下,面容阴鸷,左眼戴着一只黑色的眼罩(据传是早年与丧尸搏斗时失去的),仅存的右眼如同毒蛇般冰冷锐利。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唐装,指尖夹着一支粗大的雪茄,看似沉稳,但微微颤抖的烟灰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控制着河南重要的交通枢纽和残余工业区,手下亡命徒众多,行事狠辣诡秘。他沉默地抽着烟,仅存的独眼不时扫过其他四人,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 张擎(“阎罗”,复兴联盟会首领,山东控制者): 三十七八岁,身材高瘦,脸色苍白得有些不健康,穿着一身笔挺但略显陈旧的旧式军服(非世安军制式)。他眼神阴郁,带着刻骨的仇恨,尤其是提到“世安军”或“李峰”时,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疯狂的怨毒。他麾下的“复兴联盟会”,骨干大多是末世前因各种原因被世安军整合时清洗掉的旧势力残余或家属,对世安军和李峰有着血海深仇。张擎本人更是以暗杀和破坏见长,手段残忍。他派出的精锐刺客在猎德涌被民众撕碎的惨状,至今仍是悬在他头上的噩梦。他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 赵立诚(复兴军头领,河北控制者): 五十多岁,保养得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考究的深灰色中山装,脸上挂着商人般的圆滑笑容,但眼底深处却藏着老狐狸般的精明与警惕。他控制着河北平原残存的农业区和几个重要城市,善于左右逢源,在五大势力中扮演着和事佬和掮客的角色。他端起面前的青瓷茶杯,小口啜饮着,目光在其余四人脸上游移,试图捕捉任何一丝信息。

? 韩振邦(东北军实际控制者,名义上控制东三省及内蒙古东部): 六十岁左右,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已显花白,穿着翻毛皮袄,即使在有空调的室内也敞着怀,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和几道狰狞的伤疤。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他看似粗豪,但眼神深处却有着草原狼般的狡黠和谨慎。东北地广人稀,丧尸和变异生物威胁极大,他手下的军队更像是武装拓荒团,装备相对落后,但民风彪悍,生存能力极强。他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一只脚甚至踩在昂贵的红木茶几边缘(留下一个明显的泥印),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审视。

这五人,代表着黄河以北、山海关以西广袤土地上残存的人类秩序核心(至少是他们自认为的核心)。他们各自盘踞一方,控制着千万幸存者的命运,手下军队加起来不下百万(虽然装备和训练水平参差不齐)。他们彼此之间为了资源、地盘、人口明争暗斗多年,手上都沾满了对方的血。然而,当接到世安军最高统帅李峰亲笔签署、措辞“恳切”的邀请函,邀他们共赴长沙“品茗议事,共商北方安宁大局”时,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李峰的名字,就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踏平日本、生擒马占山、逼死陈枭派出的精锐刺客、在重庆广场上谈笑间处决舰队高官的画面,如同最恐怖的梦魇,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不来?谁知道那个笑面阎罗会不会以此为借口,挥师北上?更何况,邀请函里那句“共商北方安宁大局”,本身就充满了令人胆寒的暗示。

于是,他们来了。带着最精锐的护卫(尽管都被隔离在外),怀着最深的戒备和最复杂的心思,聚集在这座被世安军重兵把守的酒店里。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缓慢流逝。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房间内奢华陈设的影子拉长。张铁林额角的冷汗已经擦了几次,陈枭的雪茄快燃到了尽头,张擎苍白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赵立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连看似最放松的韩振邦,踩在茶几上的脚也不知何时放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没有交谈。任何一句多余的话,都可能成为把柄。他们只能通过眼神、细微的动作、甚至呼吸的频率,来揣测对方的心思,揣测李峰的真实意图。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咔哒。”

一声轻微的电子锁开启声,打破了死寂。

厚重的红木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房间内的五人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绷直了身体,目光齐刷刷地、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和恐惧,射向门口。

李峰走了进来。

他没有穿那身象征无上权柄的深灰色立领军装,而是换上了一身质地柔软的深灰色亚麻衬衫和同色系长裤,袖口随意地卷到小臂,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脚上是一双舒适的软底皮鞋。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眼神平和,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老友的聚会。

他身后,只跟着王小虎一人。王小虎同样穿着便装(一件黑色战术夹克),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玩世不恭又带着点野性的笑容,锐利的目光如同剃刀般扫过房间内的每一个人。

“呵呵,各位久等了。路上有点小事耽搁了,抱歉抱歉。”李峰的声音温润平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却又像无形的绳索,瞬间勒紧了所有人的心脏。他随意地走到主位沙发前,坐了下来,动作自然流畅。

王小虎则像个尽职的影子,无声地站到了李峰侧后方的阴影里,抱着双臂,目光却如同实质般锁定着房间内的五人,尤其是张擎和陈枭。

“坐,都坐,别站着。”李峰笑着对依旧僵立着的五人招了招手,语气轻松得像在招呼客人,“长沙的茶不错,雨前的君山银针,大家尝尝?”

五人如梦初醒,连忙僵硬地坐下,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赵立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军客气了,能得将军召见,是我等的荣幸。”

李峰笑了笑,没接话,目光在五人脸上缓缓扫过,如同在欣赏几件有趣的藏品。那温和的目光落在谁身上,谁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听说,北边最近不太平啊?”李峰端起侍者刚斟好的茶,轻轻吹了吹热气,仿佛随口一问。

房间内刚刚勉强缓和一丝的气氛,瞬间再次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