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技术队的实验室里，蓝光屏幕上的指纹比对结果正以毫秒为单位加载，每一条重合的特征线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刺破了绿藤市表面的平静。
技术队员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匹配度100%”字样，喉结滚动了一下，转头时声音都在发颤：
“陆副市长，祁局……周明远交出来的原始指纹碎片，和旧港区仓库提取的拓片、孙兴的户籍备案指纹，核心特征完全对得上！当年高赫案归档的指纹，确实是伪造的！”
祁同伟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刚要开口说“找贺芸对质”，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审讯室那边传来的消息，周明远在笔录里供出了关键细节：“当年封存高赫案卷时，贺芸亲自去了物证科，警告我们‘谁多嘴就丢工作’，还特意强调指纹归档‘绝对不能出问题’！”
“证据链齐了！”祁同伟一把抓起桌上的比对报告，转身就往门外走，“现在就去找贺芸，看她还怎么抵赖！”
陆则却伸手拉住他，眼神沉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贺芸背后有人，没那么好动。先等赵队那边的消息，他去查周明远家人的下落了，高明远肯定会用这个要挟，我们得先护住人。”
可他们不知道，此时的贺芸，已经在办公室里拨通了那通加密电话，指尖因为用力而掐进了掌心。
“明远，出事了！”贺芸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藏不住慌乱，“周明远反水了，他手里有原始指纹碎片，技术队刚出了比对结果，100%匹配孙兴的！陆则他们现在肯定要来找我，案卷备份在老郑手里，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高明远正把玩着手中的和田玉把件，玉件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却压不住他眼底的狠厉。“慌什么？”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
“你先让老郑把案卷备份送过来，别让技术队的人发现。指纹的事，只要销毁了备份案卷里的记录，他们就没法定你的罪——当年你是按‘程序’封存的案卷，死不承认就行。”
“可周明远的笔录……”贺芸还想说什么，就被高明远打断。
“周明远的家人在我手里，他敢乱说话？”高明远冷笑一声，手指在办公桌下按了个隐蔽的按钮，侧门瞬间打开，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老鬼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我已经让老鬼去查了，周明远老婆带着孩子住在城西的出租屋，半小时内就能把人控制住。到时候用他家人要挟，让他翻供，说指纹是他自己伪造的，陆则他们拿我们没辙。”
贺芸松了口气，却又想起另一件事：“还有旧港区仓库，那里藏着我们和塔寨的毒品交易记录，陆则他们会不会去查？”
“我早有安排。”高明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我已经给林耀东打了电话，让他派几个人去仓库，把交易记录和剩下的毒品样品全烧了。
林耀东那边也怕你出事——你要是倒了，塔寨的毒品销路就断了，他肯定会帮我们。
另外，你再派个人盯着薛梅，麦自立的老婆，这几年一直想翻案，现在周明远出来了，别让她跳出来添乱。”
“好，我马上安排。”贺芸挂了电话，立刻拨通老郑的号码
“你现在把高赫案的案卷备份送过来，直接放我办公室，别让任何人看见。还有，让刑侦支队的人去盯着薛梅，有任何动静立刻汇报。”
十分钟后，老郑抱着案卷备份匆匆走进贺芸的办公室，额头上全是汗：“贺局，案卷我带来了，陆副市长和祁局好像在往这边来，我刚才在走廊上看见他们了。”
贺芸的心猛地一沉，抓起案卷就往办公桌的暗格里塞，可刚塞了一半，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陆则和祁同伟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落在她手里的案卷上。
“贺局，这么晚了还在处理‘旧案卷’？”祁同伟的声音带着嘲讽，一步步走近，“正好，我们有几个关于高赫案指纹归档的问题，想跟你聊聊。”
贺芸的手心全是汗，手指紧紧攥着案卷的边缘，脑子飞速转动，却想不出任何借口。
就在祁同伟要伸手拿案卷的时候，贺芸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省厅王秘”四个字——是副省长王正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