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绝境中的困境(1 / 2)

陆则站在胡庆余堂落满灰尘的天井里,指尖抚过斑驳的木柱,老掌柜叹着气递过来一杯凉茶:

“陆先生,不是我们不想争,是没门路啊。人家拿着国际专利,官府又只认招商引资的政绩,咱这些老骨头,能守住这招牌就不错了。”

陆则没接茶杯,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他走访半月的成果:

文山二十户药农的联名诉求、王大夫手绘的飞针技法补注、胡庆余堂膏方的核心配伍秘要,还有十几位散落各地的老匠人留下的联系方式。

“老掌柜,单打独斗是不行,但咱们拧成一股绳,就有胜算。”

他的第一步,是唤醒匠人。三天后,山西小城的一间旧仓库里,挤满了从各地赶来的手艺人。

王大夫握着铜人,声音沙哑:“陆先生,韩国人告我侵权,官府不管,我还能怎么争?”角落里,一位做手工膏药的张老太抹着泪:“我祖传的膏药秘方被日本人骗走,儿子儿媳都埋怨我,说我老糊涂……”

陆则将那张“技艺掠夺清单”贴在墙上,红笔圈出被抢走的每一项:

“他们抢的不是手艺,是咱们的根,是子孙后代的饭碗!但专利能垄断市场,却垄断不了技艺的源头;外国人能偷走配方,却偷不走咱们骨子里的传承。”

陆则指着清单,“陈老临终前还攥着笔记,说明技艺永远在我们手里;只要我们抱团,就能击碎他们的虚假外壳。”

人群里渐渐有了骚动,一位世代做中药炮制的老李头猛地站起来:“陆先生,你说怎么干,我们听你的!”

“第一步,建传习所。”陆则的声音掷地有声,“文山的三七地旁,我已经租下了一间旧校舍,陈老的孙子愿意牵头,教年轻人九蒸九晒的真功夫;王大夫,你带着徒弟去那坐诊,既治病,又传艺,让世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飞针针灸。”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第二步,破专利陷阱。那些被偷走的技艺,大多是口传心授的活态传承,他们申请的专利,只抄了皮毛,没懂精髓。

比如胡庆余堂的膏方,‘挂旗’的火候全凭手感,‘一人一方’的辨证调整,他们学不会;我们就公开演示真技艺,让消费者看清谁是李逵,谁是李鬼。”

老掌柜皱着眉:“可我们没资金,没渠道,怎么让世人看到?”

“有人帮我们。”陆则掏出一部卫星电话,“我认识一位做外贸的朋友,他看不惯外国人垄断中医药市场,愿意免费帮我们搭建海外展示渠道;

还有几位高校的教授,已经答应帮我们整理技艺文献,申请国内非遗认证——国家虽然还没专门法规,但民间的声音聚起来,就会被听见。”

就在传习所筹备的第十天,麻烦找上门了。文山的旧校舍外,来了十几个穿黑西装的人,为首的正是津村制药驻中国的代表:

“陆先生,这地方是我们公司看中的建厂用地,限你们三天内搬走,否则后果自负。”

陈老的孙子陈阳红了眼,攥着爷爷的笔记就要冲上去,被陆则拦住。

陆则看着对方:“建厂用地?这块地的租赁合同我已经签了五年,有官府的备案;你们想抢,得先问问文山的药农答应不答应。”

话音刚落,仓库外涌进来几十个扛着锄头的药农,都是陆则之前走访时结识的。“小鬼子想抢我们的地,偷我们的手艺,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