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现在、未来的光影在李渊的意识中交汇、重叠,最终归于一种超越时间流的永恒平静。那贯穿始终的“自我”认知,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先天神铁,在时间的熔炉中淬炼得愈发纯粹、坚韧。此刻,那位于“现在”节点、已然虚幻到极致的身影,其最核心的本质,那一点不昧的真灵,终于开始了最终的、超越此方宇宙一切维度概念的跃升!
首先发生变化的,是李渊那已近乎透明的身躯。它不再仅仅是变得虚幻,而是开始如同风中沙堡般,从边缘开始,化作无数闪烁着微光的、最本源的秩序符文与法则碎片,缓缓飘散。这不是消亡,而是褪去一切外在的、束缚性的形骸与能量结构,回归最纯粹的本质。
那枚融汇万道的“万象源核”,此刻也不再是旋转的能量实体,而是化作了一团无法用任何颜色、形状来描述,只能感知其“存在”的原点。它仿佛是宇宙诞生前的奇点,却又蕴含着无穷的秩序与可能性。
当最后一点形骸印记也化为光尘消散,原地只剩下那一点仿佛包容了整个宇宙星空、却又微小到极致的“原点”。这便是李渊褪去所有外在后,最本真的核心,他的真灵,与那升华到极致的道果的完美结合体。
紧接着,这枚“原点”开始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上升”。
在仍停留于三维、四维(包含时间)感知范畴的万界生灵眼中,那“原点”的光芒正在迅速变得黯淡、遥远,仿佛正在向着无限深邃的宇宙背景退去,即将消失不见。
然而,在李渊真灵的感知中,情况截然不同。他并非在向远方移动,而是在进行一种生命层次的“迁跃”。那曾经坚固无比、划分不同维度世界的壁垒,此刻在他面前,变得如同浸湿的薄纸般,脆弱而透明。
他“看”到了曾经无法直观感知的四维时空结构,如同一条可以随意翻阅的立体长卷;他“看”到了孕育着无数可能性的五维概率云,如同一片色彩斑斓、不断变幻形态的海洋;他“看”到了支撑宇宙存在的六维法则根基,如同无数交织的、闪烁着理性光辉的琴弦……
每向上“跃升”一层维度,他的视角就变得更加宏大,对宇宙本质的理解就更加深刻一层。曾经需要耗费心力推算、感知的奥秘,此刻如同掌中观纹般清晰明了。
在联盟万界的观测中,景象则充满了神圣与离别之感。
神都长安上空,原本还能隐约感知到的、那温暖而浩瀚的意志源头,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稀薄。天空中的祥云瑞气渐渐消散,那条庞大的气运金龙发出了最后一声充满眷恋与祝福的悠长龙吟,其庞大的身躯缓缓融入虚空,但它所代表的秩序气运并未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内敛、稳固,仿佛与宇宙根基彻底融为一体。
李治、李承乾、李泰,以及所有与李渊血脉或传承相连者,都在这一刻感到心头一空,仿佛某种与生俱来的、最深厚的连接被轻柔地切断了。没有痛苦,只有一种孩子终于长大、父母放心远去般的怅然与释然。他们知道,这是真正的告别。
奥林匹斯的宙斯、阿斯加德的奥丁、精灵女皇、矮人王……所有强大的存在,都默然肃立,以各自文明最崇高的礼仪,目送着那在感知中不断“上升”、即将超越他们理解范畴的伟大灵魂。他们明白,从这一刻起,这位缔造者将去往一个他们永远无法触及的领域。
袁天罡与李淳风瘫坐在地,面前所有的推演法器都失去了意义,他们泪流满面,却带着朝圣般的虔诚,喃喃道:“去了……陛下……去了更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