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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边缘位面沦陷(1 / 2)

朔风凛冽,卷挟着来自混沌的腥甜与硫磺气息,吹拂过“铁岩界”荒芜的赤色大地。天空不再是熟悉的暗红色,而是被撕裂开一道道惨绿与污紫的裂痕,如同垂死巨兽的疮口,不断蠕动,喷洒出扭曲的光线和低沉的、亵渎理智的嘶鸣。远方,那座由大唐工部与天工坊联合铸造、铭刻了无数符文、理论上足以抵御真仙级冲击的“镇远关”要塞,此刻已只剩下断壁残垣。关墙上曾经闪耀的“御”字仙文早已黯淡破碎,如同被无形巨口啃噬,只剩下边缘焦黑的残迹。浓烟滚滚,夹杂着将士们残存的神魂发出的、凡人无法听闻的凄厉尖啸,直冲被污染的天际。

关隘前的平原上,战况已至尾声,却残酷更盛。混沌魔潮的前锋,那些形态无法用常理描述的扭曲生物,正如同粘稠的污流,漫过唐军最后一道防线。它们有的形似多节肢的巨虫,甲壳上却镶嵌着无数痛苦嘶嚎的人面;有的则是一团不断变幻颜色的脓包聚合体,伸出的触须轻易撕裂了附魔的钢甲;更有甚者,只是纯粹的阴影,所过之处,连光线和声音都被吞噬,只留下绝对的死寂与冰冷。

“结阵!龙武卫,死战不退!”

一名身披残破“浮屠战甲”、浑身浴血的校官,嘶哑着喉咙怒吼。他左臂的甲胄连同其下的血肉已不翼而飞,伤口处缭绕着腐蚀性的混沌气息,却依旧用右臂紧握那柄符文长枪,枪尖吞吐着微弱的龙形气芒。他是张振,铁岩界镇守副将,也是此地龙武卫的最高指挥官。

在他身后,仅存的百余名龙武卫将士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迅速靠拢。他们脚步踉跄,甲胄破碎,脸上混杂着血污、疲惫与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残存的道元被疯狂压榨,汇聚成一座摇摇欲坠的小型“磐石阵”,淡金色的光罩勉力撑开,将最外围几只扑来的低阶魔物震成齑粉。然而,面对那无边无际、属性各异的魔潮,这光芒如同暴风雨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将军!通讯彻底中断!空间被彻底搅乱了!” 一名年轻的通讯兵,带着哭腔喊道,他手中的传讯玉符已布满裂纹,灵光全无。

张振没有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如同山岳般缓缓压来的、长着数百只复眼的庞大魔物,那是一只堪比天仙境的“千目腐化者”。“知道了。”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弟兄们,陛下能看到我们。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悲壮的怒吼压过了魔物的嘶嚎,百余名将士同时燃烧神魂,将最后的力量注入阵法,那黯淡的光罩骤然亮起,如同回光返照,竟暂时逼退了涌上的魔潮。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侧翼,来自“青木界”的精灵游侠部队也陷入了绝境。他们优雅迅捷的身法在混沌魔气侵蚀的泥泞土地上大打折扣,原本精准无比的箭矢,射中那些扭曲魔物时,效果却大打折扣。附着自然之力的箭矢或许能净化亡灵,但对这些源自宇宙本源之恶的存在,往往只能造成轻微的伤害。

精灵指挥官,公主艾莉瑞亚·晨风,她那绝美的脸庞上沾满了污迹,翠绿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她手中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长弓每一次开合,都射出一道璀璨的绿色光矢,精准地钉入一头形似巨狼、却长着蝎尾的魔物头颅,光矢爆发,化作藤蔓将其紧紧缠绕、勒碎。

“自然之灵在哀嚎!这些污秽之物,它们在扭曲世界的根基!” 她对身旁护卫的年长精灵德鲁伊喊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无法理解,为何祖辈传承的、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力量,在此地显得如此无力。

年长的德鲁伊,面容枯槁,手中的橡木法杖闪耀着不稳定的光芒,他试图召唤大地之力隆起岩刺,阻挡魔潮,但岩刺刚冒出地面就被染成黑色,继而软化、坍塌。“殿下,这里的法则正在被改写!混沌……它们在用自身的规则覆盖这个世界!我们的力量被严重压制了!”

不仅仅是唐军和精灵,在战场的另一端,来自“阿斯加德”的狂战士们同样陷入了苦战。这些身材魁梧、怒吼着“为了奥丁!”、“为了英灵殿!”的北欧勇士,他们狂野的战斗风格和蕴含卢恩符文之力的战斧,对付有形有质的敌人时无往不利。一名狂战士首领,红发如火焰般燃烧的布罗德,一斧子将一只披着骨甲的魔物劈成两半,污血溅了他一身,他却毫不在意地狂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一只如同由粘稠沥青构成的、没有固定形态的“噬魔”悄然靠近,它无视了狂战士厚重的盾牌和狂暴的劈砍,直接附着而上。布罗德惊恐地发现,他斧头上闪耀的卢恩符文迅速黯淡、消失,紧接着是他手臂上的刺青,最后,他感到自己的力量、甚至愤怒的情绪都在被快速抽离。旁边的同伴奋力用蕴含雷霆之力的战锤轰击那团沥青状物质,才勉强将其震开,但布罗德已脸色灰败,踉跄后退,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这……这是什么邪术?!它们吞噬我们的荣耀和力量!” 布罗德虚弱地咆哮,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混沌魔潮并非单纯的毁灭,它们在侵蚀、转化、吞噬一切秩序与能量,无论是东方的道法、精灵的自然之力,还是北欧的符文荣耀。

亿万里之外,大唐神都,长安。

此刻的长安城,已不仅是人间的繁华帝都,更是统御三界、连接万方的宇宙中枢。城市上空,悬浮着巨大的立体星图,星图中代表着已知位面的光点如同恒河沙数,而此刻,在星图的边缘区域,一大片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正在急速蔓延,吞噬着一个又一个微弱的光点。其中,“铁岩界”的光点正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最终,在无数双紧张注视的眼睛下,彻底黯淡下去,化为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