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星幕被信念之剑撕裂的创口并未立刻弥合,如同天庭完美脸庞上一道狰狞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仙唐的反抗与决绝。净世神官团在四象战阵的猛烈反击下损失惨重,残存者狼狈地退入那星幕裂口之后,消失不见。笼罩长安的窒息威压骤然减轻,阳光再次洒落,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城墙上、街巷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带着哭腔的欢呼。人们相互拥抱,庆祝着又一次击退了不可一世的天庭。但欢呼之下,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更深重的忧虑。每个人都清楚,天庭绝不会善罢甘休。
英灵殿前,李渊缓缓收回目光,脸色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倦色。连续高强度地调动法则、统合信念、甚至斩裂星幕,对他的消耗远超旁人想象。但他不能显露分毫。
“陛下神威!”众臣上前,脸上带着激动与敬畏。李靖更是单膝跪地:“臣指挥不力,致使陛下不得不亲自出手,损及圣体,请陛下责罚!”他深知,最后那斩裂星幕的一击,完全是依靠陛下自身的力量主导。
李渊微微摆手,一股柔和的龙气将李靖托起:“药师何罪之有?若非你统御四象军抵挡在前,朕亦无暇凝聚那信念之刃。此战,你之功大于过。”他目光扫过众人,“然,强敌暂退,非是永逸。星幕虽裂,并未破碎,天庭根基未损。接下来,恐再无此前那般雷霆万钧之势,然摩擦、试探、侵蚀,必将无休无止。”
他的判断很快得到了应验。
接下来的日子,长安上空那星幕裂口处,成了新的战线焦点。天庭似乎也意识到,在仙唐法则笼罩的核心区域与其硬碰硬代价巨大,且效果不彰。他们改变了策略。
裂口之后,不再出现成建制的天兵天将或神官团,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防不胜防的骚扰和渗透。
有时是数名乃至数十名身形飘忽、擅长隐匿和刺探的巡天夜叉,如同鬼魅般试图从裂口边缘潜入,其目的并非强攻,而是窥探长安布防、法则运转的细节,甚至试图破坏一些次要的阵法节点。这些夜叉个体实力不算绝顶,但来去如风,极其狡猾,一旦被龙气或法则察觉,立刻远遁,绝不纠缠。
有时则是从裂口处洒落腐灵幽雨,那雨水无色无味,却蕴含着极其阴损的侵蚀性能量,能缓慢污染灵脉,消磨法器灵光,甚至让低阶修士根基受损。虽每次都被李靖及时调动朱雀阵之力,以南明离火蒸干净化,但频繁应对,对资源和将士精力都是不小的消耗。
更麻烦的是,偶尔会有擅长神魂攻击的**惑心魔音**透过裂口传来,无差别地干扰城内军民的心神,引发恐慌、焦虑甚至是内斗的苗头。虽每次都被英灵殿的稳固魂光和仙唐法则及时镇压,但那种无声无息的精神侵蚀,让人防不胜防,疲于应对。
“报......!总督大人!西城区三处警戒符文被不明力量侵蚀失效,疑似夜叉所为,已派龙影卫前往排查修复!”
“报......!城东粮仓附近发现腐灵幽雨残留,已紧急隔离,朱雀阵正在净化!”
“报......!玄武阵三处辅助阵基受到能量冲击,虽未破损,但运转效率下降一成,需工部修士即刻检修!”
三界总督府内,各种告急和求援的信息如同雪片般飞来。李靖坐镇中枢,面前巨大的长安沙盘上,不断有代表异常情况的光点亮起又熄灭。他面色沉静,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调派着龙影卫、四象军预备队、工部修士、以及魏征麾下刚刚开始组建的“阴阳巡检司”的干员(目前只能处理阳世部分)四处救火。
他的副手,暂时由程咬金英魂担任(因其性格跳脱却又粗中有细,适合应对各种突发奇袭),更是忙得脚不沾地,骂骂咧咧地带着一队英灵骑兵,沿着城墙和内街不断巡逻,哪里有问题就扑向哪里。
“直娘贼!这些天庭的崽子们,不敢明刀明枪的干,尽玩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程咬金一斧子劈碎了一团试图渗透阵基的阴影能量,啐了一口。
站在他身旁,一同巡逻的秦琼则沉稳得多,他双锏闪烁着青光,仔细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流动:“知节,慎言。此乃疲兵之计,意在拖垮我军心士气,消耗我等资源。越是如此,越需沉稳应对,不可自乱阵脚。”他看了一眼总督府方向,“李帅压力之大,远超我等。”
总督府内,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常驻于此,负责协调政务资源与军需调配。两人皆是眼圈发黑,显然连日未曾好好休息。
“药师,修复阵法的灵材消耗速度是平日的五倍不止,库房存留的‘星辰铁’和‘虚空晶石’已不足三日之用。”房玄龄看着手中的报表,眉头紧锁。
李靖沉吟片刻:“优先保障四象主阵和城墙防御节点。次要区域,可暂用替代灵材,或由修士以自身法力硬撑。另,发布总督府悬赏,鼓励城中修士献缴相关灵材,或以功勋点兑换。”
杜如晦则道:“民心略有浮动,腐灵幽雨和惑心魔音虽未造成大灾,但恐慌情绪仍在蔓延。太子殿下已加派人员安抚,并组织低阶修士和青壮辅助巡逻,以安人心。是否…可请陛下再次显圣,稳定民心?”
李靖缓缓摇头:“陛下日前消耗过巨,正在静修,非到万不得已,不可惊扰。此等小事,我等臣子,当为陛下分忧。”他目光锐利起来,“天庭欲以小道疲我,我便以堂堂正正之师应对!传令:四象战阵轮番休整,保持战力;龙影卫加大反侦察力度,主动设伏,争取擒杀几名夜叉,拷问情报;工部成立应急修缮队,十二时辰待命;通知袁天罡监正,可否于星幕裂口处布置预警和反击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