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外,云海已被无边无际的肃杀之气所取代。上一次先锋军的失利,如同一个沉重的巴掌,狠狠扇在了整个天庭的脸上。此刻,无需任何战前动员,弥漫在每一位天兵天将心头的,不再是轻蔑与傲慢,而是洗刷耻辱的炽热战意,以及一丝对那诡异人间的隐隐忌惮。
战云核心,四位如同巨岳般巍峨的身影,散发着迥异却同样恐怖的气息,正是奉命出征的四大天王!
增长天王魔礼青,面如活蟹,须如铜线,身着青袍金甲,手持一柄青光流转、符文密布的“青云剑”。他双目开阖间,仿佛有无数剑影生灭,周身锐气逼人,乃是四天王中主司“风”与“锋锐”之将。他沉默寡言,只是不断擦拭着剑锋,眼神冰冷地望向下方凡间,仿佛在寻找着可以试剑的目标。
广目天王魔礼红,面如重枣,虬髯怒张,身穿大红袍,手持一柄宝光熠熠、伞骨皆由明珠宝玉镶嵌而成的“混元伞”。此伞撑开时,据说能混乱阴阳,收取万物,乃是四天王中主司“禁锢”与“收纳”之将。他脾气略显急躁,不时看向南天门方向,嘟囔着:“怎地还不开拔?磨磨蹭蹭,误了时辰,那李渊小儿岂不又多了喘息之机?”
多闻天王魔礼海,面容敦厚,却目光深邃,身着绿袍,怀中抱着一面碧光莹莹、雕刻着四海波涛与龙纹的“碧玉琵琶”。此琵琶拨动琴弦,可操控水元,更可乱人心神,乃是四天王中主司“水”与“音律惑心”之将。他看似最为平静,手指却无意识地在琵琶弦上轻抚,发出细微的、令人心神不宁的嗡鸣。
持国天王魔礼寿,容貌奇特,面如黑铁,手持一根缠绕着紫金双龙的长枪,但其最令人瞩目的,却是蹲在他肩头的一只形似白鼠、却目射精光、獠牙外露的异兽——“紫金花狐貂”。此兽能吞天噬地,最喜啃食生灵神魂,乃是四天王中主司“吞噬”与“疫病”之将。他咧着嘴,露出森白牙齿,时不时逗弄一下肩头的异兽,那异兽发出“吱吱”的尖锐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四位天王,乃是封神旧臣,久镇南天门,法力高强,配合默契,更各有威力无穷的异宝,远非寻常天将可比。他们任何一人出动,都足以平定一方大乱,如今四人齐出,可见玉帝震怒之下,决心之大。
托塔天王李靖(本体)立于四天王之前,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手中托着的玲珑宝塔光芒略显黯淡,塔身一角还有一个细微的缺口,但这无损其统帅的威严。
“诸位天王,”李靖沉声开口,“陛下旨意已明,此番征讨,不容有失。那李渊虽为凡人,然身负异数,更有镇元、冥河为其张目,邪阵诡异,不可轻敌。我等需以雷霆之势,摧其城,毁其阵,擒其首,方能彰显天威,一雪前耻!”
魔礼红哼了一声:“李天王放心,上次不过是被那老魔和地仙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次我兄弟四人齐至,任他什么邪阵魔头,一并收了便是!看我混元伞一展,管叫他那长安城乾坤颠倒!”
魔礼海则较为稳重,道:“二哥莫要轻敌。李天王所言甚是,那李渊最后施展的银白之力,连杨戬真君都道其诡异,需得小心应对。我等还是依计行事,先由二十八星宿布阵封锁,断其灵机援力,再以大军压境,步步为营,方为上策。”
魔礼青擦拭剑锋的动作不停,冷冷吐出两个字:“可。”
魔礼寿嘿嘿一笑,摸了摸肩头躁动的花狐貂:“我的宝贝儿可是饿得很了,正好那长安城百万生魂,够它打打牙祭!”
李靖点了点头:“便依多闻天王之言。二十八星宿已先行一步布阵。魔礼青天王,请你率本部为左军,锋锐开路,遇山开山,遇阵破阵!魔礼红天王,请你率本部为右军,持混元伞策应,专收对方法宝邪术!魔礼海天王,请你率本部为中军前卫,以碧玉琵琶乱敌军心,操控水脉,断其水源!魔礼寿天王,请你率本部为中军后卫,释放瘟癀,驱使花狐貂,袭扰吞噬,制造混乱!”
“本王自领中军主力,统筹全局,哪吒为先锋,直捣黄龙!”
“得令!”四天王齐齐拱手,声震云霄。
“开南天门!出征!”李靖手中令旗挥下!
轰隆隆!
巨大的南天门再次洞开,比上一次更加广阔,仙光如同洪流倾泻!
“儿郎们!雪耻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哪吒早已按捺不住,第一个踩着风火轮冲了出去,火尖枪虽然有个小缺口,但依旧烈焰熊熊。
紧接着,四大天王各自率领麾下十万天兵,如同四股颜色各异、属性不同的钢铁洪流,浩浩荡荡涌出南天门!
魔礼青的左军,青气冲天,无数天兵手持利刃,行动间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之气,如同巨大的青色剑锋,直指人间!
魔礼红的右军,红云滚滚,混元伞的宝光笼罩全军,使得这支军队的气息显得有些缥缈不定,仿佛能隔绝一切探测。
魔礼海的中军前卫,碧波荡漾,天兵们仿佛踏浪而行,碧玉琵琶的轻柔乐声隐约可闻,听久了却让人心神恍惚。
魔礼寿的中军后卫,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不安的紫黑色疫气,那只紫金花狐貂的叫声不时响起,天兵们的眼神也显得更加凶狠贪婪。
李靖坐镇中央,玲珑宝塔高悬,虽然受损,依旧散发着镇压诸邪的威能。百万天兵组成的庞大阵势,其威压之恐怖,让下方人间的天空瞬间彻底暗了下来,仿佛末日降临!
人间,长安。
龙渊阁内,巨大的警报法盘早已疯狂闪烁,刺耳的尖鸣声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
“报!南天门再开!能量反应……远超上次!无法估算!”
“报!检测到四大天王本体能量特征!确认率军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