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魏徵毫不迟疑,立刻带队赶往永丰仓。
永丰仓外,李君羡已指挥百骑司和部分水军将仓库区围得水泄不通。仓门紧闭,内部悄无声息,透着一股诡异的平静。
“里面情况如何?”魏徵急问。
李君羡面色凝重:“灰衣人进去后便没了声息。仓内留守的仓吏和库工,也一个都没出来,怕是已遭毒手。末将恐仓内有埋伏,或设有机关,未敢贸然强攻。”
刘仁轨观察着仓墙和地势,沉声道:“此仓墙高壁厚,强攻损失必大。可用火攻,或是以烟熏之,逼其出来!”
“不可!”魏徵立刻反对,“仓内恐还有存粮,乃民之根本!且若其内真有罪证,一把火烧了,岂不正中其下怀?”
就在众人踌躇之际,那名随行的镇异司修士忽然指着那通讯法坛上取下的暗紫色水晶道:“大人!此物似与地下法坛同源,或能感应其方位!”
他手掐法诀,一点微光注入水晶。只见那水晶果然亮起,并微微震颤,指向永丰仓深处的一个方向!
“在那边!甲字丙号库!”修士笃定道。
有了明确目标,刘仁轨不再犹豫,下令:“集中人手,攻破甲字丙号库!用破门锤!弓弩手准备,盾牌手上前!”
巨大的破门锤被推来,狠狠撞击在厚重的仓门上!
“咚!咚!咚!”每一声撞击,都如同敲在人心上。
终于,“轰隆”一声,仓门被撞开一个缺口!
就在缺口出现的瞬间,无数支弩箭从库内黑暗处疾射而出!同时,一股绿色的、带着浓烈腥臭的毒雾弥漫开来!
“小心!盾牌!掩住口鼻!”刘仁轨大吼。
训练有素的唐军立刻举盾防御,阵型丝毫不乱。镇异司修士则纷纷抛出符箓,形成清风,驱散毒雾。
透过缺口,可见库内人影幢幢,约有数十人,皆黑衣蒙面,手持利刃劲弩,负隅顽抗。为首的,正是那个灰衣人!他身边,还站着几个气息阴冷的紫袍人!
“杀进去!一个不留!”刘仁轨战刀前指。
精锐唐军如同潮水般涌入仓廪,与那些死士厮杀在一起。库内空间狭窄,战斗异常惨烈短促。
魏徵在李君羡的保护下,也进入库内。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发现库房深处,竟然堆放着不少军械箱,箱子上还残留着剑南道的封记!旁边还有几口大箱子正在被焚烧,显然对方在试图毁灭证据!
“阻止他们!抢救箱中之物!”魏徵大喊。
混战中,李君羡如同鬼魅般贴近那灰衣人,两人刀来剑往,瞬间过了十数招!那灰衣人身手极高,竟不在李君羡之下!
但李君羡毕竟是百骑司统领,经验老辣,卖了个破绽,诱敌深入,随即一记重手,终于将其打翻在地,迅速制住,卸了下巴,防止其自尽。
另一边,刘仁轨大刀翻飞,接连劈翻两名紫袍人,勇不可当。
负隅顽抗的死士渐渐被清剿殆尽。士兵们扑灭火焰,撬开那些尚未完全烧毁的箱子和军械箱。
箱子里,除了部分金银账册,赫然还有大量与西域往来密信、描绘着黑袍异人图案的卷轴、甚至还有几套完整的紫袍和骨杖!而那些军械箱里,竟然是本该运往安西的劲弩和破甲箭,其上符文闪烁,竟是被特殊处理过的“破邪弩箭”!
证据确凿!通敌、资敌、窃取军械、研制邪器、贪墨国帑……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快!将这些证据全部封存,重兵看守!”魏徵压下心中的激动,立刻下令。
然而,就在他弯腰捡起一份烧焦一半的密信时,信上一个熟悉的代号,让他瞳孔骤然收缩!“影巢·京”。
京?京城?长安?
难道扬州并非最终的“影巢”?真正的核心,依然藏在长安?
他猛地抬头,看向北方。长安的天空下,此刻想必也是雷霆道道吧?
南北两地的收网,几乎同时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拔除了“锁链玄鸟”庞大的枝干。然而,这代号却预示着,那最深、最毒的根,或许仍潜伏在帝国的核心,尚未显露。
雷霆过后,并非晴空万里,而是更深沉的迷雾。但帝国的利剑,已然劈开了最厚重的障壁,看到了敌人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