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群臣慌忙躬身。
李渊冷哼一声:“息怒?朕的江山,朕的子民,被宵小之辈如此算计,你让朕如何息怒?”
他目光如刀,扫过那些跪地的官员,却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再次看向房玄龄:“房卿,流言源头,查的如何了?”
房玄龄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疏:“陛下,臣与克明协同百骑司,日夜追查。现已查明,流言最初乃由几名游方道士和落魄书生在东西两市散播,其背后资金往来,指向……”他顿了顿,目光扫了一眼武将队列中一名面色发白的中年将领,“……指向左骁卫中郎将,李孝常!经查,李孝常与山东博陵崔氏、范阳卢氏等过往甚密,对陛下修订《氏族志》深怀怨怼,故铤而走险,欲以流言混淆视听,其家中还搜出与突厥来往书信!”
“陛下!臣冤枉!”那名叫李孝常的将领猛地扑出队列,跪地大喊,脸色惨白如纸,“这是构陷!是房玄龄他排除异己!陛下明鉴啊!”
李渊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证据确凿?”
杜如晦冷声道:“人证物证俱全,其门下舍人已招供画押!书信笔迹亦经核对无误!”
“拖下去。”李渊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得可怕,“交由大理寺,按谋逆罪论处,查抄家产,夷三族。涉事之崔氏、卢氏等相关人等,一并有涉案证据者,皆以同谋论,绝不姑息!朕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朕的刀硬!”
几名如狼似虎的金瓜卫士立刻上前,不顾李孝常杀猪般的哭嚎求饶,将其堵嘴拖了下去。整个过程中,李渊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殿内鸦雀无声,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所有官员,无论派系,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陛下这次回来,手段更加酷烈了!这是要以雷霆手段,彻底清洗所有不安定因素!
李渊这才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御案上,身体前倾,俯视着满朝文武,那目光中的威严与压迫感几乎令人窒息。
“边患,朕自会派大将平定!天灾,朕自会命百官赈济!但人祸……”他声音陡然转厉,“尤其是吃着我大唐俸禄,却想着挖我大唐根基的人祸!朕,有一个,杀一个!有一族,灭一族!”
“朕知道,你们当中,还有人抱着侥幸,想着法不责众,想着延续你们家族千年的荣耀和特权。”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员,所过之处,人人低头,不敢对视,“但朕告诉你们,时代变了!在这大唐,荣耀只能来自对帝国的忠诚与功绩!特权,只能由朕赐予,而非尔等自行其是!”
“朕能给你们一切,也能收回一切!”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氏族志》只是开始!”李渊的声音回荡在巨大殿宇中,“往后,科举取士,唯才是举!军功授爵,赏罚分明!朝廷用人,不再问尔等出身何处,只问尔等能为这大唐,为这天下百姓,做些什么!”
“朕要打造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一个皇权至高无上,万民安居乐业,四方蛮夷臣服的煌煌仙唐!任何阻挡在这一目标面前的,无论是人是仙,是魔是妖,朕都会将其……碾为齑粉!”
他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龙魂的威压和那新融合的凶悍战意,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百官们仿佛看到了一条巨龙盘踞在御座之上,对着他们发出震撼灵魂的咆哮!
噗通通!这一次,跪倒了一大片!
“陛下圣明!臣等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唐!”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敬畏与恐惧,再无半分杂念。
李渊看着下方匍匐的群臣,知道经过这一次的连消带打,恩威并施,皇权的权威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在这帝国最高层的殿堂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
他缓缓坐回龙椅,语气恢复了平静,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兵部尚书李靖,左武卫大将军程咬金,不日将率军班师。着李靖即刻统筹北境军务,拟定平叛方略,三日内呈报于朕!程咬金所部,休整三日后,开赴陇右,震慑宵小!”
“户部、工部,即刻拟定章程,拨付钱粮物资,赈济北境受灾百姓,修复损毁城池,不得有误!”
“御史台、百骑司,给朕继续盯紧长安,盯紧各州!再有散播流言、勾结外敌、阴蓄异志者,一经发现,无论涉及何人,先斩后奏!”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高效冷酷,展现出一个强大帝国机器重新开始全速运转的态势。
“臣等遵旨!”众臣齐声应诺,再无一人敢有异议。
朝会散去,百官们低着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两仪殿,许多人背后的官袍都已被冷汗浸湿。他们知道,经过今日,长安的天,彻底变了。那位龙椅上的帝王,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了他的绝对权威。
李渊最后离开大殿,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瞰着逐渐远去的臣工们,目光幽深。
袁天罡和李淳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陛下,雷霆手段,皇权自此定矣。”袁天罡轻声道。
李渊微微颔首,却话锋一转:“朝堂上的虫子清理了,但藏在暗处的硕鼠,还没挖出来。终南山之事,给朕提了个醒。”
他转过头,看向二人:“那些千年世家,盘根错节,底蕴深厚,未必没有沟通仙神的手段。给朕盯紧他们,尤其是博陵崔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这几家。朕倒要看看,没了人间权势,他们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是,陛下!”二人心中一凛,连忙应命。
皇权虽已巩固,但人皇与天上、与人间旧势力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更深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