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大军的钢铁洪流持续北进,如同一柄缓缓出鞘的利刃,虽未全力挥舞,但其锋锐无匹的寒芒已开始刺痛北方草原的神经。作为大军耳目与先锋的轻骑兵斥候营,在龙魂之力的加持下,变得更加敏锐、迅捷且无畏。他们如同泼洒出去的漫天花雨,远远地缀在大军主力前方数十里外,仔细地梳理着每一片丘陵、每一条河谷、每一处可能藏匿敌人的树林。
领军先锋的,正是被特赦起用、渴望着用战功洗刷耻辱的尉迟恭、程知节、秦琼三员猛将。他们各率一支精锐轻骑,呈扇形向前搜索推进。此刻,尉迟恭正立马于一处不高但视野开阔的土坡上,虬髯怒张,一双虎目如同猎鹰般扫视着前方一片水草丰茂的河谷地带。他身后的数百轻骑鸦雀无声,只有战马偶尔打着响鼻,刨动着蹄子,显示出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报!”一骑快马如飞般从河谷方向奔来,马上的斥候身手矫健,几乎是贴着马鞍翻身而下,动作流畅得不带一丝烟火气,显露出远超平时的敏捷。“将军!前方五里,白水河谷腹地,发现突厥游骑营地!人数约三百,正在河边饮马歇息,戒备松懈!看旗号,是阿史那社尔麾下的附离狼卫!”
“附离狼卫?”尉迟恭眼中精光爆射,声音如同闷雷,“娘的,果然是颉利老狗留下的精锐,胆子不小,敢摸到这么近!看清楚了吗?有没有埋伏?”
那斥候肯定地点头,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自信:“回将军!属下等人看得真切!河谷两侧高地都已查探过,并无伏兵。他们似乎……似乎根本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出现得这么快,这么近!” 这自信,正是龙魂加持带来的感官提升所致,让他们能更远更准地洞察敌情。
“好!”尉迟恭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好拿这群狼崽子的头,给咱们的开锋祭旗!”他猛地扭头,对身旁的传令兵吼道:“吹号!通知老程和叔宝,向老子这里靠拢!告诉他们,肥肉送到嘴边了,谁他娘的也别跟老子抢主攻!”
“呜……呜呜……”短促而尖锐的牛角号声立刻响起,穿透空旷的原野。
不过一刻钟功夫,程知节和秦琼便各率本部骑兵飞驰而至。程知节人未到声先至,粗犷的嗓音远远传来:“尉迟老黑,嚎什么丧?发现啥了?是不是能开打了?老子这刀都快渴死了!”
秦琼则沉稳得多,勒住马缰,目光冷静地看向尉迟恭:“敬德,情况如何?敌军多少?态势怎样?”他虽然同样战意澎湃,但多年的帅才经验让他更注重全局。
尉迟恭快速将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三百附离狼卫,正在河谷里歇脚,毫无防备!这是送到嘴边的功劳!怎么样?咱们三家并一家,直接冲下去,一口吞了它!”
程知节一听,顿时摩拳擦掌:“才三百?不够塞牙缝的!还等什么?冲下去,剁了他们!”
秦琼却微微蹙眉,他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河谷地形,沉吟道:“附离狼卫是精锐,虽只有三百,但困兽犹斗,不可轻敌。河谷地势对他们不利,但也可能成为陷阱。敬德,你确定两侧绝无伏兵?”
“俺的斥候拿脑袋担保!”尉迟恭拍着胸脯,“老秦,你啥时候也变得这般婆妈了?咱们现在可是……”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与兴奋,“可是有陛下龙气护着的人!还怕他三百狼卫?”
这句话点醒了秦琼和程知节。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受了一下体内那澎湃的力量和前所未有的良好状态,一种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秦琼不再犹豫,眼中锐光一闪:“好!既然如此,那就打!但不能乱冲。知节,你率本部从左翼沿河滩快速插上,截断他们向下游的退路!敬德,你嗓门大,率主力从正面直接冲击其营地,制造混乱!我率一队精锐弓骑占据右侧那个小高地,以箭雨覆盖压制,并防止他们从那个方向溃逃!动作要快,要狠,绝不能放走一人回去报信!”
“得令!”尉迟恭和程知节同时抱拳,脸上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战意。
命令迅速下达。唐军轻骑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杀人机器,无声而高效地开始运动。程知节带着他的人马,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沿着河岸茂密的草丛向左翼迂回。秦琼则带领着两百多名最善射的骑兵,催动战马,向着右侧那片高地疾驰而去,马蹄用厚布包裹,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声响。
尉迟恭看着兄弟们就位,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巨型马槊。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得异乎寻常,仿佛能将周围空气都吸入肺中,全身的力量瞬间凝聚。
“大唐的儿郎们!”他的咆哮声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河谷的宁静,甚至压过了潺潺流水声,“随某……” “杀!!!”
最后一个字出口,他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同感受到主人的滔天战意,发出一声高亢入云的嘶鸣,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率先冲下了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