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汤映红突然抽搐了一下。
她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呜咽，整个人猛地弓起背，双手抓地，指甲在地板上划出几道白痕。
体香骤变。
不再是金与黑的交替，而是一种全新的味道：苦杏仁混着旧书页，像是多年无人开启的祠堂。
她睁开了眼。
瞳孔却是全黑的。
“兄长……”她开口，声音不像自己，“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陈三槐脚步一顿。
太爷爷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丫头醒醒！”
杨石头抄起夜壶就要冲，却被林守拙一把拦住。
“别动！”林守拙压低声音，“她现在不是她自己。”
汤映红缓缓站起身，动作僵硬，像被线拉着的纸偶。她一步步走向花枝，每走一步，空气中就浮现出一道淡红色的丝线，缠向秦桧。
“婚书已启，契约成立。”她机械地说，“请新郎签署最终协议。”
秦桧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陈三槐盯着汤映红的背影，右手慢慢握紧铜钱。
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
他忽然想起昨夜做的梦：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坐在灶台边熬汤，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香味是桂花味的。她回头冲他笑，说：“今天记得来喝汤啊。”
那是真正的她。
不是现在这个。
“汤映红。”他喊了一声。
女人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
“你答应过我，要给我煮珍珠奶茶味的孟婆汤。”他声音低下去，“你还说，加双份珍珠。”
汤映红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那一瞬，她右眼角滑下一滴泪。
不是黑的，也不是金的。
是透明的。
花枝上的秦桧眉头一皱，婚书猛然翻页，朱砂字迹疯狂滚动。
汤映红立刻恢复僵硬，继续向前走。
陈三槐站在原地，没再说话。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铜钱，血已经把“刘”字彻底染红。
他抬起手，将铜钱对准信号塔接口。
就在这时，太爷爷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陈三槐停住。
老头子从怀里掏出手机，屏幕亮着，正在播放一段模糊的录像——是昨晚他偷偷录下的张果老驴车数据流频谱。
画面中，一串编码快速闪过，最后定格在一个词上：
【玉帝婚书·预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