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拙扶着墙想站起来，结果腿一软又坐回去：“所以您收藏那十二个唱戏的纸人，不是因为喜欢……是为了找舞伴？”
“废话。”老头停下舞步，喘了两口气，“真人鬼魂都不肯跟我跳，只能让纸人陪练。昨天刚教她们跳《野狼dis》，有个唱花旦的还学会了甩头杀。”
张黑子一直守在门口，这时忽然抬手摸了摸耳朵。他侧头听了听，皱眉：“外面风停了。”
“结界还没破。”陈三槐盯着手机，手指在新出现的权限栏上滑动，“系统虽然激活了，但相亲App还在运行。”
话音未落，屏幕一闪，弹出猩红提示框：
【秦桧 x 孟婆 匹配度：1000%】
【建议立即举行冥婚仪式，以稳定三界姻缘秩序】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林守拙张了张嘴：“这数字还能超一百？”
“能。”太爷爷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盖着好几个红色印章，写着“地府养老院专用透支凭证”。他把这张纸往玉佩背面一贴，整块玉佩嗡嗡震动，像是被通了电。
淡金色波纹再次扩散，所有悬浮在空中的数据流瞬间冻结。就连手机屏幕上的猩红提示都凝固在那里，字符边缘微微发抖，像被钉住的虫子。
“知道什么叫资源运作吗？”太爷爷把凭证收回袖中，拍拍手，“我在阴德银行开户带‘刘’字后缀，养老院积分能换十年阳寿，外加一次免费整容服务。刚才那一跳，消耗的是青年套餐赠送的体能包。”
汤映红缓了口气：“所以您现在……看起来四十不到？”
“实际生理年龄三十八。”老头得意地甩了甩胳膊，“等我把那批‘抗衰老符水’囤货到货，还能再年轻五岁。”
陈三槐没说话，手指还在屏幕上划。他发现权限系统底层多了个隐藏选项，标着【曾孙辈反向透支申请】，但被一层金纹锁着，点不开。
“别想了。”太爷爷瞥了一眼，“那功能要等你活到我这岁数才能解锁。现在你能动的，只有我的命。”
“听起来挺亏。”陈三槐低声说。
“亏？”老头哼了一声，“我年轻时替刘备铸过铜钱，阴德账户利息滚了两千年，够你们全家投胎到银河系外头去。拿二十年换你一条命，赚翻了。”
他走到陈三槐面前，伸手捏了捏孙子的脸颊，手感像是掐在刚出锅的馒头。
“再说了，我不帮你，谁帮？”他说，“你爹妈死得早，师父走得急，隔壁王寡妇忙着教鬼唱歌，杨石头只会打麻将——这摊子烂事，不得靠我这老头子撑着？”
陈三槐喉咙动了动，没吭声。
太爷爷转身，对着香炉残骸抬手一指：“现在，该处理那个姓秦的了。”
他刚要说什么，手机屏幕突然剧烈闪烁。那行【匹配度1000%】的文字开始扭曲变形，字母拉长，最终拼成一句话：
【检测到高阶亲属介入，启动应急预案：强制绑定仪式倒计时，剩余时间：59:59】
太爷爷眯起眼：“他们想抢在我前面办婚礼？”
“不止。”陈三槐盯着屏幕，“他们在用你的阳寿当燃料。”
老头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退休老干部的战斗力。”
他抬脚，对着手机屏幕就是一记太极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