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林有夏的这声叹息,叹出了人生二十多载所有的无奈和认命。他认命地走回去,蹲下身,看着趴在地上依旧酣睡的高乐乐,尝试跟她讲道理:“高乐乐,高大小姐,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床!是让你睡觉的!不是让你练习跳水的!”
高乐乐回应他的,是一串细小而满足的鼾声,甚至还咂了咂嘴,仿佛梦到了什么美味。
林有夏彻底没脾气了。他挽起袖子,开始了一项艰巨的工程——把一滩烂泥扶上床。这个过程堪比健身房撸铁,高乐乐全身软绵绵的,完全不配合。林有夏又是搂腰又是架胳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满头大汗,才终于把她这个“人形沙袋”重新拖回床垫中央。
这次他学精了。他像布置防御工事一样,将房间里所有的枕头——两个大的,两个小的——还有那条厚重的被子,统统堆在床的四周,筑起了一道高高的“枕头围墙”。他退后两步,审视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下总该万无一失了吧?除非她会乾坤大挪移,否则休想再滚下来!”
他再次踏上逃亡之路。这次更加谨慎,几乎是一厘米一厘米地移动,耳朵竖得像雷达,全力接收着来自床铺方向的任何信号。
安静。很好。
平稳的呼吸声。非常好。
他已经倒退着挪到了门口,后背紧紧贴住了房门。
成功!他心中狂喜,迫不及待地转身,手迅速抓向门把手。
就在这胜利的凯歌即将奏响的刹那——
“呃……嗯……”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蠕动声,紧接着是“枕头围墙”被突破的轻微闷响,然后又是熟悉的——“砰!”
林有夏的动作彻底石化。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当场吐血。
高乐乐同志,再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对地心引力的执着眷恋以及突破物理障碍的强大能力!她不知用什么方法,居然从那个“堡垒”的边缘又滚了下来!这次是侧躺在地毯上,蜷缩着,怀里还抱着一个被她顺手牵羊拽下来的枕头,表情那叫一个无辜和安详!
“我t……”林有夏一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他感觉自己的理智线“啪”一声彻底断裂!他指着地上的高乐乐,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压低声音对着空气控诉:“高乐乐!你跟我有仇是吧?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床那么大地方不够你滚?你非跟这地毯较什么劲?这地毯是你前世的情人吗?!”
他暴躁地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走?看样子是不行了,照这个趋势,他能一晚上就在“扶她上床”和“看她掉下来”之间无限循环,直到精力耗尽猝死为止。
无奈,深深的无奈如同冰水浇头。他再次走回去,这次的动作已经带上了几分麻木和机械。他认命地弯腰,准备第二次进行“人力起重”工作。
当他筋疲力尽把高乐乐又又又一次的搬到了床上。准备撒手转身撤退的时候。异变再生!
原本睡得死沉的高乐乐,或许是被连续摔了两次摔出了点意识,或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突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