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她那带着馨香的热气吹拂在耳畔,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耳根处,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在暮色中难以察觉的薄红。
但他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沉稳冷淡的模样,只是眸色悄然转深。
他微微侧过头,避开她那过于撩人的气息,目光重新落回那枚狼牙簪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磨砂质感:“盟友信物?念想?”
语气中那点酸溜溜的意味,几乎要溢出来了。
沈清歌见状,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知道,这位爷心里那点别扭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呢。她非但不恼,反而觉得他这般模样,比平日里那个冷冰冰的“北境阎罗”要可爱生动得多。
她收敛了些许玩笑之意,语气变得认真而柔和,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捏了捏:
“巴图王子,是一位可敬的朋友,更是一位胸怀广阔的盟友。他今日之举,已然将私情升华为公义。这支簪子,从此代表的便是黑狼部与我的盟约,更是蛮汉和平的一个见证。它很重要,但它的意义,仅止于此。”
她微微仰头,望入他深邃的眼眸,声音轻柔却坚定:“所以,靖王殿下,心胸放宽广些,可不许再小气了哦?”
她的话语,如同最温柔的涓流,悄然抚平了他心底最后那点翻涌的酸涩与不快。
萧澈沉默地凝视着她,看着她眼中那清澈的坦诚、温柔的安抚以及只属于自己的情意。良久,他眼底最后那丝冰封的介意终于彻底融化,化为一片深沉的、无奈的纵容与宠溺。
他忽然反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更深处带了带,另一只手猛地一扬玄色披风的前襟,宽大厚实的披风如同暗夜的羽翼,骤然展开,将两人紧紧包裹其中,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与晚风,创造出一个绝对私密、只属于彼此的狭小空间。
披风内,光线昏暗,彼此温热的呼吸清晰可闻,他身上清冽的松木冷香与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奶香交织在一起,氤氲出一种无比亲昵而暧昧的氛围。
沈清歌轻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他坚实的胸膛,脸颊瞬间飞起红霞。
萧澈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住她的额头,鼻尖萦绕着她清甜的气息。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愈发低沉磁性,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却又缱绻得令人心醉:
“大道理,本王都懂。”
他微微停顿,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瓣,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占有欲:
“但在我的面前,我的清歌,身上只能戴着我送的东西。”
“萧澈!”沈清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霸道又孩子气的宣言弄得哭笑不得,脸颊烫得厉害,忍不住嗔怪地低唤他的名字,声音却因这亲密的包裹而显得有些软糯无力,“你…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这男人,平时冷静自持、运筹帷幄,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变得如此…幼稚又霸道!
萧澈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那似嗔似羞的水润眼眸,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眸色深得如同化不开的夜。
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让她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合着自己。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嗅着她身上独有的、令他安心且迷恋的香气,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几乎像是撒娇般的固执:
“就不讲道理。”
“……”沈清歌彻底没了脾气。她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感受着他难得流露出的依赖与占有,最终,只能无奈又甜蜜地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好啦…”她像哄孩子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听你的…以后在你面前,只戴你送的,好不好?”
披风之内,两人紧紧相拥,交换着彼此的体温与心跳,远处营地的喧嚣与篝火的噼啪声仿佛都化为了模糊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