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的眼睛瞬间亮了:“今日在夏府偏厅,春桃看到的仆妇就是灰布短打、系红绸带 —— 定是夏莲!” 她的指尖在令牌上轻轻摩挲,抬头时与萧澈的目光相撞,两人眼底都闪过默契的光。
“明日我们分两步走。” 萧澈的指尖在桌上轻轻划着部署,“你带着春桃故意提起‘昨日羹汤很合口味’,引夏莲出来。以你的机敏,定能从她的言行里看出破绽,比如她是否知道羹汤里的‘料’,是否熟悉密道的路线。”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发间银簪上:“你可以故意掉落银簪,趁她捡簪时观察她的手 —— 长期接触‘牵机引’的人,指尖会留淡青色痕迹,这是藏不住的。”
沈清歌点头,从妆匣里取出个素面瓷瓶:“我还有母亲留下的暖玉散,能缓解‘牵机引’之毒。若是夏莲下过毒,服用后脸色会从青灰转红润,这也是铁证。” 她将瓷瓶递过去,指尖与萧澈的指尖再次相触,这次两人都没避开,温热的触感在夜里格外清晰。
“我会让影卫在夏府后门密道外埋伏。” 萧澈接过瓷瓶,眼底闪过赞许,“一旦夏莲离开夏府,影卫就会跟上,在她去福记货栈送毒时动手。同时,漕运帮的兄弟会守住密道另一端,防止她从暗河逃跑。”
他拿起笔,在纸上快速画着部署图:“这里是夏府后门的老槐树,影卫会伪装成卖夜宵的摊贩;这里是密道出口的芦苇荡,漕运帮会驾快船等候;还有福记货栈周围,我会安排暗卫守住各个路口,确保夏莲插翅难飞。”
沈清歌凑过去细看,指尖在芦苇荡的位置轻轻一点:“这里水流湍急,夏莲若想从暗河逃,定会用小船。让漕运帮在船底绑上铁链,只要她上船,就能立刻缠住船身。”
萧澈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点头道:“好主意。另外,我会让人提前在夏莲的住处放些寒水石碎末 —— 若是搜出这些,就能证明她与福记货栈的关联,让她无从抵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部署在纸上渐渐清晰。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在桌案上重叠,梨花香与茶香交织,空气里满是默契的暖意。沈清歌忽然抬头,撞进萧澈的目光里 —— 他正看着她,眼底带着欣赏,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让她心跳骤然加速。
“明日行动,你要小心。” 萧澈的声音放得更柔,“夏老夫人若是发现不对劲,说不定会对你动手。” 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银哨,塞进她掌心,“这是影卫的信号哨,三短一长是求救,两长两短是行动成功,你务必带在身上。”
沈清歌握着银哨,指尖传来的凉意驱散了些许慌乱。她抬头看向萧澈,忽然想起今日在夏府,他让公主解围时的细致;想起他深夜来访,带来线索时的从容;想起他处处为她着想的温柔。
“殿下也要小心。”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真诚。
萧澈打断她,指尖轻轻拂过她发间的梨花 —— 那片花瓣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发间:“你放心。”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再也藏不住。
沈清歌的耳尖又红了,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医案,却在指尖碰到萧澈的手时,像被烫到般缩回。萧澈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浓,却没再进一步,只是拿起披风:“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日一早,影卫会在夏府附近等候。”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舍,却刻意保持着距离 —— 他知道,此刻的她,还需要时间整理心意,而他愿意等。
沈清歌送他到院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梨花树影里,玄色披风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她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银哨和令牌,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寒意。风吹过,梨花落在她的发间,她忽然想起萧澈方才拂去花瓣的动作,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回到屋内时,春桃已经煮好了梨花粥,上面撒着几颗杏仁。沈清歌坐在桌案前,拿起勺子轻轻搅动,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萧澈的话语和他温柔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对萧澈的心意,早已超出了普通盟友,只是现在,母亲的冤屈还没昭雪,她不能让儿女情长影响决心。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 春桃看着她走神的模样,笑着问道,“方才我在厨房,都看到殿下帮您拂去发间的梨花了,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沈清歌的脸颊瞬间涨红,慌忙否认:“别胡说,我们只是盟友。”
春桃却笑得更欢:“小姐,您就别嘴硬了。殿下若是对您没意思,怎么会处处为您着想,还特意送您信号哨?”
沈清歌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喝粥,掩饰自己的慌乱。她知道,春桃说的是事实,只是现在,她还不能承认这份心意。她必须先为母亲报仇,为外祖父洗清冤屈,才能考虑自己的未来。
夜渐深,晚晴院的梨花瓣还在落,月光透过窗棂,将桌案上的医案和青铜令牌映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