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天资聪颖,定能艳压群芳。\"她顺着王氏的话说道,指尖却悄悄在桌下叩了叩——那是她和春桃约定的暗号,意为\"有情况\"。
王氏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这次沈清歌没有避开,任由那带着凉意的手指落在自己手背上:\"你能这样想就好。姐妹和睦,才是沈家的福气。\"说罢,她又叮嘱了几句\"宴上要谨言慎行\",便带着丫鬟往沈清瑶院里去了,远远还能听见她对沈清瑶的夸赞。
王氏的身影刚消失在回廊尽头,春桃就气冲冲地捡起地上的香囊:\"小姐!她分明是故意的!那对珍珠一看就是次等货,还想融了夫人的银簪......\"
\"越急,越要沉住气。\"沈清歌拿起那对珍珠耳坠,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忽然轻笑一声,\"你瞧这珠孔,边缘磨得有些毛糙\" 春桃凑近一看,果然见珍珠的穿孔处有细微的划痕:\"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对耳坠,不是新做的。\"沈清歌将耳坠放回盒里,眼神冷得像结了冰,\"怕是哪个不得宠的姨娘用过的旧物,被她翻出来给我充数。\"她顿了顿,指尖划过盒面的描金花纹,\"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心里有鬼。\"
春桃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方才我去厨房取点心,听见王夫人的陪房在跟张妈打听,说靖王殿下这次会在宴上表演骑射,还说......还说要让二小姐在殿
靖王萧澈,沈清歌的动作顿了一会后,说:\"知道了。\"
她淡淡道,起身走到墙角,那里放着一架落满灰尘的古琴,琴身是上好的老桐木,只是常年未弹,弦上积着层薄灰。她伸出手,指尖拂过琴面,灰尘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刻着的\"瑶台\"二字——那是母亲的琴名。
\"小姐,您要......\"春桃惊讶地睁大眼睛。
沈清歌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铮\"的一声,琴音清越,像冰棱坠落在玉盘上,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撞落了满枝梨花。
她的目光落在琴弦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母亲的指温。十年前,母亲就是坐在这架琴前,弹着《梨花辞》教她识谱,阳光透过梨花落在母亲的白衣上,美得像幅画。可后来,这架琴被王氏以\"晦气\"为由,锁进了柴房,若不是去年沈清歌借口要抄录母亲的琴谱,怕是早就被虫蛀烂了。
\"明日,把它带上。\"沈清歌的指尖在\"瑶\"字上轻轻一点,那里的木纹比别处深些,\"沈清瑶要弹《落雁吟》,我便弹《梨花辞》。\"
春桃愣在原地,看着自家小姐的侧脸。晨光里,她的睫毛很长,投下淡淡的阴影,可眼底的光却亮得惊人: \"可是小姐,您不是说......\"春桃记得沈清歌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暴露自己懂琴,尤其是在王氏面前。”
\"此一时,彼一时。\"沈清歌转过身,拿起那对珍珠耳坠,竟真的戴在了耳垂上。珍珠的凉意贴着肌肤,与发间银簪的温润形成奇妙的对比,\"王氏想让沈清瑶借着宴会攀附靖王,我偏要让她不如愿。\"
她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少女穿着素净的裙衫,耳上的珍珠虽不璀璨,却衬得她脖颈愈发纤长。只是那双眼睛,不再是平日里那副怯懦温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