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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夷三族,其余人等流放三千里,再建势力!(1 / 2)

凉州城的刑场,血腥气浓得化不开。

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十一具尸身,歪斜地倒在凝固的暗红血泊中,像被随意丢弃的破旧麻袋。

主犯张虔陀的首级被一根粗木杆高高挑起。

头发散乱,面孔扭曲定格在极致的恐惧与不甘上,脖颈断口处尚有黑红色的血痂粘连,引得蝇虫嗡嗡盘旋。

几名凉州府的差役,在王忠嗣亲兵,鹰隼般目光的监视下,沉默而迅速地收敛着尸体。

他们用草席将尸身一卷,粗暴地扔上等待的板车,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冲洗刑台的血水混着泥污,在地面蜿蜒出数道污浊的溪流,最终渗入专门挖就的深坑,掩盖这一切的痕迹。

一名年轻差役脸色惨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被身旁的老差役低声骂道。

“没出息的东西,想跟着一起去填坑吗,手脚利索点。”

亲兵的手始终按在横刀刀柄上,扫视着现场每一个角落。

防范着任何可能的骚动或窥探,确保这场震慑能干净利落地收场。

与此同时,凉州大牢深处,绝望的哀嚎与哭泣如同鬼蜮传来的回声。

张虔陀的直系亲族,年迈颤抖的父母,惊恐万状的妻妾,懵懂无知的孩童,牵连在内的兄弟子侄,共计二十余口,被分别塞在狭窄潮湿的牢房里。

男丁戴着沉重的木枷,铁链哐当作响,妇孺们挤作一团,低声啜泣,眼神空洞。

牢门被猛地拉开。

一名身着深绿色官袍,面无表情的刑部官员在内侍省副监冯守贤随从的簇拥下。

立于昏暗的甬道中,展开一卷明黄绫缎,用冰冷无波的声调宣判。

“罪臣张虔陀,贪墨军粮,勾结地方,监守自盗,罪证确凿,依律枭首,夷其三族,钦此。”

“夷三族”三字如同丧钟。

短暂的死寂后,是爆发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歇斯底里的咒骂和语无伦次的哀求。

狱卒们如狼似虎地冲入牢房,不顾老弱妇孺的挣扎,粗暴地拖拽着人犯。

枷锁碰撞声,尖叫声,孩童受惊的啼哭声混杂在一起,充斥着阴森的牢狱。

他们被分批押出,走向通往毁灭的刑场。

这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凉州官场,那些曾与张虔陀有过往来。

哪怕只是收过他一匹绢,一斗米的官吏,都感到脖颈发凉,紧闭门户,祈祷这把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

凉州城门之外,是另一幕生离死别的惨剧。

数十名在此案中被判定牵连较浅的旁系亲属,下属佐吏。

颈戴厚重的木枷,脚系粗长的铁链,在解差凶恶的鞭打和呵斥声中,步履蹒跚地集结。

他们即将被押解,踏上流放三千里,前往岭南瘴疠之地或黔中蛮荒之域的绝路。

挤在城门口,哭声震天。

城门守军,面无表情地持械而立。

这一幅幅凄惨画面,与城内刑场的血腥处决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皇权,对贪腐,最冷酷无情的宣告。

凉州城在这一日,被恐惧的阴云彻底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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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在凉州城内的临时官邸,书房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平静。

他坐在紫檀木案后,手中拿着一块雪白的软布,正细细擦拭着那柄形制奇古的“斩机”横刀。

刀身依旧笼罩着一层流动的灰蒙蒙雾气,比以往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仿佛内里蕴藏着某种不安分的活物。

刀柄处镶嵌的那枚绿松石,在他指尖无意拂过时,会骤然闪过,几乎难以捕捉的幽绿光芒。

随即隐去,带着一丝妖异。

老蔫巴垂手站在下首,语气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

将刑场处决,夷族进程以及流放队伍已然启程的详情,一一禀报。

李骁听完,喉间只是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嗯。

目光依旧胶着在刀身那变幻不定的灰雾之上。

仿佛那些因他而起的腥风血雨、家破人亡,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开口,声音平稳如古井无波。

“我们的人,甘州道上折损的,抚恤都发下去了吗。”

他问的是之前查案途中,遭遇王氏死士伏击而伤亡的部下。

“回旅帅,都已按最高标准发放,银钱亲手交到家属手中,分文不差,伤残者亦已妥善安置,田产屋舍皆已备齐,足以维生。”

老蔫巴躬身,回答。

李骁点了点头,将“斩机”横刀缓缓归入那看似朴实无华的硬木刀鞘。

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咔哒声。

“准备一下,我们即日动身,去履行王帅交给我们的新任务。”

他下达命令,没有半分犹豫。

老蔫巴应声退下安排。

李骁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望向窗外凉州城,万里无云的晴空。

他心中清明如镜。

王忠嗣将他调去负责军械与屯田,表面上是依律任职,授予实权,实则是将他边缘化。

踢出河西的权力核心,也是一种隔离。

留在凉州,他李骁就是众矢之的,来自王氏,李林甫残余势力,甚至王忠嗣麾下某些将领的明枪暗箭,会让他寸步难行。

离开这漩涡中心,深入基层,去往,二级军镇,或许是危机,但也可能藏着新的机遇。

他对王忠嗣本人并无多少怨恨,甚至对其治军之能,为国戍边之志,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欣赏。

但他深知,王忠嗣是忠臣,忠的是当今圣上和李唐朝廷,恪守的是为臣之道,维护的是现有的秩序。

而他李骁的路,从一个异乡人醒来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截然不同。

他需要的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是能够撕裂这既定秩序,让他登临绝顶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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