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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履行职责,发现内奸!(1 / 2)

月色映照在长安城的飞檐斗拱之上。

东宫嘉福门,李骁身上新领的明光铠,甲叶相击的脆响在寂静的夜格外清晰,他的手按在制式横刀的刀柄上。

触感熟悉的粗砺,远比不得“斩机”那缠了旧布的刀柄来得顺手。

那柄用粗布重重包裹的长刀,此刻正悬于他腰侧,隐在铠甲之下,像一道沉默的阴影。

太子左千牛备身。

这官衔不高,却因“石堡城”和“仁勇校尉”这几个字,在他一入职时,便似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在这看似平静的东宫水面下,激起层层暗涌。

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或明或暗,从宫道拐角、从值房门扉的缝隙、从摇曳的灯影深处投来,审视,掂量,探究。

太子李亨并未立刻召见,这在意料之中。

天家之子,岂会轻易示人以好恶。

夜风穿过高大的门廊,带来禁苑深处模糊的花香。

李骁的目光掠过层叠的殿宇楼阁,飞檐戗角割裂幽蓝的夜空,如同蛰伏的巨兽。

他的巡守路线固定而枯燥,沿着嘉福门前长长的宫墙,往复行走。

他的脚步在一处看似寻常的西南墙角停下。

宫墙高耸,砖石严丝合缝。

但他蹲下身,指尖拂过墙根几处不易察觉的泥痕。

痕迹很淡,混杂在湿润的泥土和青苔里,若非在陇右沙场上练就的眼力,绝难发现。

那是多次鞋履蹬踏,借力翻越留下的细微印记,新鲜覆盖着陈旧。

他目光微凝,抬起头,墙头一片寂静,唯有风过。

是谁?

为何屡次从此处潜入东宫?

目的何在?

他没有声张,甚至没有叫来一同巡守的同伴。

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半旧的皮面小本,用一段烧剩的炭条,极快地勾勒下位置,痕迹的形状与频率,附上日期时辰。

做完这一切,他将本子收回怀中,按着刀柄,继续前行,面色如常,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地停顿片刻。

沉稳,有时是最大的铠甲。

在这龙潭虎穴,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次日清晨,交卸了夜班职守,李骁并未立刻回分配的廨舍歇息。

褪去沉重的明光铠,换上一身半旧的青黑色劲装,“斩机”重新用粗布裹好,悬于腰间。

他绕开人多眼杂的主道,穿行在晨光熹微的巷道里,再次前往太医署。

太医署的药味永远那么浓重,混杂着病气与苦涩。

孙二狗躺在一张窄榻上,面色已然好转。

老蔫巴坐在旁边的矮凳上,靠着墙,见李骁进来,忙要挣扎着拄拐起身。

“躺着。”

李骁按住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看了看孙二狗的情况,又仔细查看了老蔫巴的伤。

“看来太医署的先生们还算尽心。”

“都是托骁哥儿的福。”

老蔫巴嗓音沙哑,满是褶子的脸上挤出一点笑。

“这伤,再过些时日,大概就能丢开这劳什子了。”

他拍了拍靠在墙边的木拐。

李骁没说什么,从怀里取出一个不大的布囊,放在老蔫巴手边。

“俸禄下来了,给他买些参茸,捣碎了掺在药里或是粥里。你自己也需滋补。”

布囊里的钱币不多,但对于他们而言,已是雪中送炭。

老蔫巴眼眶一热,嘴唇哆嗦着,却没说出推辞的话,只是重重点头,将布囊紧紧攥住。

又嘱咐了几句,李骁起身离开。

穿过太医署,廊庑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青色宦官服色的人。

那人面白无须,年纪约莫三十上下,步履轻捷,脸上带着宫中内侍常见的谦恭表情。

两人错身而过时,李骁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他腰间那粗布包裹的刀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并非随意扫过,而是带着一种掂量和审视。

李骁的肌肉瞬间绷紧,按在“斩机”刀柄上的手指收拢,周身散发出猎豹般的警惕。

那宦官似乎感受到了这股骤然升起的冷硬气息,脚步未停,反而侧过脸,对着李骁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毫无暖意,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随即加快步伐,消失在廊柱之后。

李骁站在原地,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眸色沉冷。

东宫的眼线,已经伸到这里了。

是太子,还是那位权倾东宫的李辅国?

他按着刀,一步步走出太医署,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周身发寒。

回到东宫典设局分配的那间院子,气氛更是压抑。

同院的几名巡卫同僚正聚在院中低声说笑,见李骁进来,说笑声戛然而止。

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混杂着轻蔑,嫉妒和毫不掩饰的排挤。

一个身材高壮,满脸横肉的汉子嗤笑一声,故意提高了音量。

“哟,咱们的仁勇校尉回来了,边军夜里煞气重,没冲撞了宫里的贵气吧?”

旁边一个瘦长脸的立刻接口。

“张哥说笑了,边军出来的,除了会杀人抢功,还会什么,怕是连宫里的规矩都还没认全呢!”

“蛮子一个,运气好罢了。”

另一人低声附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李骁听见。

李骁脚步未停,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径直走向自己那间位于角落的小屋。

他的沉默反而激怒了那领头的张姓巡卫。

“喂!”

张巡卫跨出一步,拦住去路,乜斜着眼打量他。

“李骁,今夜的夜岗归你了,那儿靠近禁苑,风大露重,蛇虫鼠蚁多,正好合你们这些边军出来的野性子。”

最偏远苦累的巡守地段,平日都是他们这些“老人”互相推诿,如今却理所当然地丢给了新来的李骁。

李骁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张巡卫挑衅的脸,没有任何表示,只吐出一个字。

“好。”

如此干脆,倒让那张巡卫一肚子挤兑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愣怔间,李骁已绕过他,推门进了屋,将那些不善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关在门外。

屋内陈设简陋,一榻一桌一椅而已。

李骁将“斩机”解下,放在榻边触手可及之处。

窗外传来的讥讽声隐约可闻,他面上无波无澜,只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