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穿透皮肉,撕裂骨骼的闷响如同雨打芭蕉,密集得让人窒息。
“呃啊!”
“我的腿!我的腿啊!”
“娘!”
凄厉的惨叫、绝望的哀嚎、临死的呜咽……
瞬间爆发开来,压过了呼啸的风声!
血花在人群中疯狂绽放!
一个举着破盾的新卒被一支重箭连人带盾钉穿,仰面倒下。
旁边一个瘦小的身影被一支流矢射中脖颈,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他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嗬嗬作响地栽倒在地。
更多的人被箭矢射中手臂、大腿、肩背,惨叫着翻滚在地,瞬间被后面混乱拥挤的人群踩踏。
整个新卒队伍的左侧边缘,残肢断臂,破碎的甲片,丢弃的武器,喷溅的鲜血,在黄沙地上涂抹出触目惊心的猩红。
“有埋伏!”
“快跑啊!”
“救命!”
恐慌如同瘟疫般疯狂蔓延,瞬间席卷了整个队伍。
原本勉强维持的行军阵列彻底崩溃。
新卒们如同没头的苍蝇,哭喊着,推搡着,互相践踏着,只想逃离这从天而降的死亡箭雨,场面彻底失控。
“稳住,靠向河床,低头。”
李骁的嘶吼如同受伤孤狼的咆哮,在混乱的声浪中奋力穿透。
他猛地一拉身边一个吓傻的新卒,将他推向河岸陡壁的凹陷处,同时自己矮身贴向一块凸起的巨岩。
“噗噗噗!”
几支力道已衰的流矢狠狠扎在他刚才站立位置后面的沙地上,尾羽兀自颤抖不止。
左队的士兵在李骁提前的预警和孙二狗、老蔫巴声嘶力竭的驱赶下,爆发出求生的本能,连滚带爬地扑向右侧河床陡峭的岸壁。
这里地形凹陷,怪石嶙峋,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并不算坚固的屏障。
箭矢“夺夺夺”地钉在岩石上,射入松软的河岸土壁中,虽仍有威胁,但比暴露在开阔地上强了百倍。
“低头,别露头!”
李骁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急促地喘息着,右肩的剧痛如同烈火灼烧。
他透过岩石的缝隙向外望去。外面的开阔地已成人间炼狱。
至少数十名新卒在第一波箭雨中倒下,痛苦的呻吟和垂死的呜咽不绝于耳。
混乱的人群像被捅破的蚁窝,四散奔逃,将后背彻底暴露给了沙丘上的死神。
沙丘顶部,人影晃动。数十名穿着杂乱皮袄,甚至裹着破烂毛毡的“匪徒”显出身形,正狞笑着再次张弓搭箭。
他们的动作熟练而冷酷,显然绝非普通沙匪。
“王八蛋!”
孙二狗眼睛赤红,死死攥着手中的锈矛。
“队…队正…他们…他们过来了!”
老蔫巴牙齿打颤,指着沙丘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