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时,已是初夏。宫墙依旧朱红,只是门口的石狮子旁多了两株石榴树,开得如火如荼,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守门的侍卫换了新面孔,看到他们的马车,起初有些警惕,直到萧煜亮出那枚刻着“守心”的玉佩,才慌忙跪地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萧煜笑着说,“不必声张,我们只是回来看看。”
马车驶进宫墙,沈清辞撩开车帘,看着熟悉的街道。碎玉轩的海棠树长得更高了,枝丫探出墙头,开着零星的白花;静心苑的门口种上了月季,粉的、黄的,热热闹闹地挤满了花架——想必是苏婉儿打理的。
“苏姐姐现在是淑妃了,掌管着六宫事宜,把宫里打理得可好了。”晚翠在一旁说,她这些年一直跟着沈清辞,鬓角也添了几丝白发,“太子殿下说,淑妃娘娘最像当年的您,心细,又会疼人。”
沈清辞笑了。当年那个对着芙蓉糕垂泪的小姑娘,终究也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人。
他们没有去坤宁宫,而是径直去了御花园的假山旁。那里曾是他们传递密信、谋划反击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宫女们休息的场所,几个小宫女正坐在石头上,分食着一盒桂花糕,叽叽喳喳地说笑着。
“听说了吗?西域学馆的阿古拉王子,学会了织锦,还送给太子妃一匹呢!”
“我还听说,北疆的巴特尔将军带了一群小羊羔回来,说是要在御花园里养,让大家都尝尝新鲜的羊奶!”
“还是现在的日子好啊,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在宫里,太子殿下也不摆架子,咱们犯错了,顶多罚抄两遍《女诫》,不像以前……”
后面的话渐渐低了下去,但沈清辞和萧煜都听懂了。他们相视一笑,原来,他们不在的日子,宫里的气氛早已变了。
正走着,迎面走来一群太监,簇拥着一个穿明黄蟒袍的少年——是太子。他手里拿着一本奏折,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难题。
“父皇!母后!”太子看到他们,眼睛一亮,所有的愁绪都烟消云散,快步跑过来,“你们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儿臣好准备接驾!”
“接什么驾,我们就是回来看看。”沈清辞摸了摸他的头,“遇到烦心事了?”
太子点点头,把奏折递给他们:“是关于漕运的。江南的粮船想走新挖的运河,可负责河道的官员说工程还没验收,不让过。儿臣觉得该通融,可……”
“为何不让过?”萧煜翻看奏折,“这运河的图纸,朕当年看过,明明是按最高标准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