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清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还有你父亲合同的事,程家已经说清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牵扯的了。”
“染清。”
程砚秦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
“我知道你对这场婚姻有意见,可这些东西是你的,我必须还给你。
还有,张奶奶说柳医生的膝盖不好,我让助理拿了些蓝岚旗下生物公司研发的舒缓药膏,也一起带来了。”
这时,堂屋传来柳医生的声音:“小染,让程先生进来坐吧。站在门口说话,像什么样子。”
染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侧过身,让程砚秦走了进来。
院子里的老桂树开得正盛,香气弥漫在空气里,程砚秦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子里的陈设,
墙角放着几个装满药草的竹筛,竹筛旁是一个旧药碾子,碾轮上还沾着些许褐色的药粉,堂屋门口的木架上,挂着几串晒干的金银花和薄荷,风一吹,轻轻晃动着。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染清的住处。在程家老宅的时候,染清的房间总是收拾得整整齐齐,却透着一股疏离感,像个临时的落脚点。
而这里,虽然简陋,却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是染清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柳医生您好,晚辈程砚秦。”
程砚秦走到堂屋门口,对着柳医生微微欠身,语气恭敬。
他早就从时影,那里知道,染清跟着这位老中医学习医术,对她而言,柳医生是师傅,更是亲人。
染清侧身让他进来,自己则攥着帆布包,在桌旁的木凳上坐下,像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兔子。
程砚秦将公文包和保温桶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染清面前:“这是你父亲欠的债的明细,还有我帮他还债的凭证。”
染清低头扫了眼文件,上面的数字让她心惊。
“怎么会这么多?”
“你父亲没跟你说实话。”
程砚秦的语气沉了些,“他不仅欠了程家的钱,还欠了外面不少高利贷,利滚利才翻到这么多。前阵子他还想找我借更多钱,说要去赌一把,把之前的亏空都赚回来。”
染清的脸色瞬间白了,指尖颤抖着抓住文件:“他……他还想借钱去赌?”
她想起父亲每次打电话,都只说“你好好在程家待着,别给我惹事”,
从未提过借高利贷、想赌博的事。原来这么多年,父亲对她的关心,从来都是假的,只有需要她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慈父”的模样。
“我没借给他。”
程砚秦的声音冷了些,带着商界人士的果决,
“我找了人,把他欠的高利贷都还了,还把他带到程氏的法务部,让律师跟他说清楚赌博的后果,
再敢碰赌,不仅要还所有的钱,还要负法律责任。”
他顿了顿,看向染清苍白的脸,语气软了些,“
我知道这么做有点越界,但我不想他再拖累你。你已经为他付出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