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心头一震。
太后。
她握紧玉佩,转向萧景珩:“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真相。”
“因为她不能说。”萧景珩声音低了些,“一旦她说出口,机关就会启动。整个地宫会塌。她只能让你自己找到。”
“所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是。”他点头,“从你进入钦天监那天起,就有人在推你往这条路走。裴琰临终说的话,阿蛮送来的鼓语,甚至连萧明煜送来假解药,都在计划之内。”
“谁的计划?”
“想让你看清真相的人。”他看着她,“也是最怕你死的人。”
沈知微沉默了很久。
她把两半玉佩合在一起,放进怀里。
这时,地面又开始震动。
不是坍塌,是一种规律的震感,像是某种机械在运转。
谢无涯从暗处走出来,手里多了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机关鸟,翅膀上有流云门标记。
“这是我最后一只还能动的鸟。”他说,“它一直在外面盘旋,刚才传回消息——皇宫方向,有毒雾蔓延。”
“毒河改道了?”沈知微问。
“不止。”谢无涯摇头,“有人打开了主闸。整条地下渠的毒茉莉汁液,正在流向御膳房、太医院、还有……太后寝宫。”
“目的呢?”
“制造混乱。”萧景珩接话,“让所有人以为这是意外泄漏,没人会想到,这是在清场。”
“清谁的场?”
“知道太多的人。”他看向沈知微,“包括你。”
沈知微冷笑一声:“他们忘了,我能解毒。”
“但你能救所有人吗?”谢无涯问,“宫里几千人,孩子、老人、病弱者,他们撑不过半个时辰。”
陆沉突然开口:“我去关闸。我知道位置。”
“你去不了。”萧景珩说,“闸门需要双鱼玉佩开启。现在只有一块,而且……”他看向沈知微,“另一半,不在我们手里。”
沈知微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在等我拿玉佩去换人。”她说,“要么救母亲,要么救全宫。”
“或者,”谢无涯忽然笑了,“你根本不想救谁。你想查到底。”
她没否认。
三人对视片刻,气氛凝固。
就在这时,毒河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一块石板被顶起,缓缓移开。
阶梯两侧,种满了变异的毒茉莉,花瓣泛着金属光泽,随风轻轻摆动。
没有人说话。
沈知微第一个迈步。
“你去哪儿?”陆沉问。
“下去。”她说,“既然上面全是局,那就看看
萧景珩跟上。
谢无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低声说了句:“小心脚下。”
沈知微回头看了他一眼,没问什么意思。
她继续往下走。
阶梯很长,越往下,空气越闷。她的手腕开始发烫,那是玄铁镯在反应什么。
走到一半,她停下。
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台阶边缘。
指尖沾上一点粉末。
她凑近闻了闻。
不是茉莉香。
是朱砂味。
混着血的味道。
她站起来,拍掉手上的灰:“朱砂不是毒。”
“是钥匙。”萧景珩在她身后说。
她点头,继续往下。
阶梯尽头是一扇铁门,门上有个凹槽,形状正是双鱼玉佩的模样。
她掏出怀里的玉佩,准备放进去。
手刚伸出去,门缝里突然渗出一股黑水。
水里浮着一片衣角,绣着小小的茉莉花边。
是她娘常穿的那种样式。
沈知微的手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