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怕药罐,却精通沈家枪;你能辨脚印命格,却不认易容后的我。”她盯着他,“更奇怪的是,你背上的伤,为什么偏偏会在月圆之夜显现图腾?”
陆沉呼吸一滞。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她靠近一步,压低声音,“你可能是北狄遗孤,被人调换进沈家的。”
陆沉瞳孔骤缩,握枪的手微微发抖。
“不可能……我爹待我如亲生……”
“可你娘呢?”沈知微打断,“你记得她吗?你说她死在产房,可有尸骨?有牌位?还是连墓碑都没有?”
陆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空气凝滞。
良久,他才沙哑开口:“就算真是那样……又能怎样?我现在是沈家人,这一枪,只为大胤而战。”
沈知微看着他,没再追问。
她知道,有些真相,不能一次掀开。
她转而从袖中取出双鱼玉佩残片,指尖滴血,按在玉面。
血渗入纹路,玉佩微微发烫,却无更多反应。
“果然不行。”她喃喃,“谢无涯说过,必须是情人蛊血才能彻底激活……我的血还不够。”
陆沉瞥了一眼:“那现在怎么办?坠子在那边,我们总不能摸黑去找。”
“不必。”她将玉佩收回,“他知道我们拿到了东西,一定会再来。下次,我会让他亲手把另一半送上来。”
陆沉皱眉:“你打算设局?”
“不是设局。”她嘴角微扬,“是请君入瓮。他既然怕我们揭他的身份,就不会让信物流落在外。他会来找我们,比我们更急。”
陆沉看着她,忽然笑了下:“你还真像你娘。听说她当年在北狄,也是用一句话就让三个部落倒戈。”
沈知微一愣:“你见过我娘?”
“没见过。”陆沉摇头,“但我听老侍卫提过。她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真正的命格,不在天象,而在人心’。”
沈知微怔住。
这句话,她在《百草毒经》批注里见过。
笔迹,确实是母亲的。
她正欲再问,忽觉脚边有异。
低头一看,那枚滚落的狼牙坠不知何时竟移了几寸,正对着她手中的玉佩残片,微微震颤。
她心头一跳,伸手去捡。
指尖刚触到坠子,一股热流顺着手脉窜上肩颈,眼前一闪——
画面破碎:雪夜祭坛,两名女子并立,一人抱着婴孩,一人手持玉佩。婴儿啼哭,火光照亮襁褓一角,绣着一个“微”字。
她猛地抽手,坠子落地,幻象消失。
陆沉察觉不对:“你怎么了?”
“没事。”她强作镇定,却心跳如鼓。
那不是记忆,也不是幻觉。
是某种感应。
她低头看着玉佩与狼牙坠,两者距离越近,热度越高。
显然,它们本是一体。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她说,“这里太窄,不利于布置陷阱。他还会来,但下次,不会只派一个人。”
陆沉点头,撑枪站起:“我知道一条旧渠,通向御药房地库,但多年未用,可能塌了。”
“试试看。”她收好残经与画像,“只要能接上主通道,就能反守为攻。”
陆沉走在前,枪尖划过石壁探路。沈知微紧随其后,手中紧握那枚狼牙坠。
每走一步,坠子便轻颤一下,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她忽然停下。
“怎么了?”陆沉回头。
她没答,而是蹲下身,将坠子贴近地面。
一道极细的刻痕出现在砖缝之间,蜿蜒向前,末端是个符号——与她玄铁镯内侧的刻痕完全相同。
她的声音很轻:
“这不是通道。”
“是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