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决绝的拒绝。
萧明煜脸色铁青,手指剧烈颤抖,最终没能按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下一瞬,密室大门被猛地撞开!
裴琰一身紫袍踏入,身后跟着数十名禁军,刀剑出鞘,寒光凛冽。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窗外的萧景珩身上,朗声道:
“摄政王私会北狄余孽,勾结外族,图谋不轨!本官奉旨缉拿,尔等不得阻拦!”
气氛骤然绷紧。
禁军迅速包围四周,刀锋对准沈知微与影卫。狼王低吼一声,挡在萧景珩身前,獠牙毕露。
沈知微冷笑:“奉谁的旨?先帝早逝,新君未立,你哪来的圣旨?”
裴琰不答,只抬手示意禁军上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景珩终于动了。
他依旧站在破窗之下,月光照亮他玄色蟒袍上的银丝暗纹。他缓缓抬手,自怀中取出一卷黄帛,轻轻展开一角。
玉玺红印,赫然在目。
“孤奉先帝密诏,彻查换子旧案。”他的声音不高,却如钟鸣山谷,“凡阻者,以逆论。”
裴琰脸色一变,脚步不自觉后退半步。
但他很快稳住身形,冷声道:“密诏真假尚待查验,岂能凭你一面之词?”
萧景珩垂眸,指尖抚过圣旨边缘,淡淡道:“你不信?那我问你——昨夜三更,你为何擅闯相府冷院,挖走了半块石碑?”
裴琰瞳孔骤缩。
他没想到对方竟已掌握此事。
沈知微也是一怔。她记得那晚确实有人动过埋花的地穴,但当时只当是野猫作祟。
原来是他。
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意识到——裴琰不仅知道冷院的秘密,恐怕连毒茉莉的用途也早已窥破。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探入袖中,摸到那枚沾了影卫血的金针,悄悄塞进玄铁镯暗格。
这时,萧景珩又开口了,语气平静得可怕:“还有,你随身香囊里的验毒粉,是从百毒教库房偷的吧?你父亲临死前,可是亲口承认,他从未教过你辨蛊之术。”
裴琰脸色彻底变了。
他猛地攥紧手中香囊,指节发白。
禁军们面面相觑,刀势不由得松了几分。
萧景珩将圣旨收回怀中,目光如刃:“现在,还要抓我吗?”
没有人回答。
风从破窗灌入,吹动沈知微的袖角。她看着裴琰,忽然笑了:“你说摄政王勾结北狄……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和北狄有牵连的,是你自己?”
她指向影卫首领胸口的烙印:“这‘誓奴印’只会出现在背叛主君的人身上。而你——你收集我碰过的一切东西,甚至连碎瓷片都不放过。你不是痴迷,你是恐惧。”
她一步步逼近:“你在怕什么?怕我哪天想起什么?还是怕你自己,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裴琰呼吸急促,额头渗出冷汗。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就在这时,影卫首领忽然转身,面向陆沉,双手捧剑高举过顶。
“少主。”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此剑曾断七十二面狼旗,今日,请您重新执掌。”
陆沉怔住。
他看着那把锈迹斑斑却依旧锋利的短剑,缓缓伸出手。
指尖触到剑柄的瞬间,一股滚烫的热流从掌心直冲脑门。他仿佛听见战鼓轰鸣,看见漫天飞雪中,一支铁甲军队列成阵,齐声高呼:
“沈家枪在,魂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