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心头一紧。那匣子她从未打开过,是母亲死后唯一没被翻走的遗物,一直藏在掖庭最偏的冷房。红线是她十二岁时系的,旁人根本不会注意。
“他拿走多久了?”
“约莫一刻钟前,往文书房去了。”
她立刻转身,朝文书房方向疾行。萧景珩一把拉住她手腕:“别去。”
“那是我娘的东西。”
“现在去就是送上门。”他声音低而稳,“裴琰知道你会追,他在等你。”
沈知微咬牙,手指攥紧袖中银针。可她清楚,他说得对。裴琰今日行动步步为营,绝不会漏掉这一环。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就换个地方。”
“去哪?”
“冷院井底。”
萧景珩一怔。
她盯着远处那片荒芜角落,声音很轻:“我娘临死前,在井底埋了东西。我没敢挖,怕触动机关。但现在看来,有人比我更怕它被人看见。”
两人改道潜行,绕过两处巡哨,抵达冷院。这里杂草丛生,井口被一块青石半掩,上面爬满藤蔓。
沈知微蹲下身,拨开石缝,露出井沿一道刻痕——是个扭曲的藤状符号,和令牌背面那行北狄密文底部的小图腾一模一样。
她掏出银针,顺着刻痕轻轻刮擦。石粉簌簌落下,露出底下更深的凹槽,里面填着一层蜡封。
“有人补过。”她说。
萧景珩伸手摸了摸蜡层:“新蜡,不到两个时辰。”
沈知微冷笑:“还真是怕我晚来一步。”
她取火折点燃蜡封边缘,蜡融化后,掉出一枚铜片。铜片极薄,展开如叶,上面用极细的刀工刻着一行小字:**令符共三,其一伪,其二藏,其三随血走。**
北狄边境军寨,调兵五千。”
沈知微盯着那句话,忽然笑了:“原来如此。他们不怕我拿到令符,怕的是我不知道有三块。”
“裴琰拿走的那只,是假的。”萧景珩明白过来,“他以为抢了关键证据,其实只是诱饵。”
“真正的令符,一块在我娘手里埋了二十年,另一块……”她顿了顿,“恐怕早就被人带出了宫。”
就在这时,井底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沈知微迅速收起铜片,退后半步。井口黑漆漆的,可她分明看见,一股淡淡的白烟正从缝隙里往上冒。
“是机关排气。”她低声道,“有人提前启动了井底密室。”
萧景珩握紧碎玉珏,挡在她身前。
白烟越来越浓,带着一股甜腥味。沈知微迅速从药匣取出一块布巾捂住口鼻,低声说:“是迷魂散混了催泪粉,老配方了。”
话音未落,屋顶瓦片突然一响。
一道身影跃下,黑衣蒙面,手中短刃直取沈知微咽喉。
萧景珩横臂一挡,碎玉珏格开利刃。那人动作极快,第二刀已劈向她胸口。
沈知微侧身避让,袖中银针弹出,射向对方手腕。那人反应奇快,竟用刀背磕飞两枚,第三枚擦过肩头,带出一道血线。
鲜血滴落在井沿,渗入那道藤状刻痕。
刹那间,整口井发出低沉嗡鸣。
(题外话:怎么感觉没人看呢在看的宝宝们点点催更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