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微热,烙印边缘竟浮现出极细的符纹,与阵图上的节点完全吻合。
这些药人,不是陪葬品。
他们是阵眼。
八门金锁镇魂阵,靠活人镇守,靠血脉唤醒。而这些人,全都是沈家军旧部,死后被炼成药人,埋入阵中,只等少主归来。
她就是那个少主。
她手指发抖,正想再查,余光却瞥见最深处那具药人手中攥着什么。
她挪过去,轻轻掰开那僵硬的手指。
是一块布条,洗得发白,边角绣着半朵茉莉花。
她认得这块帕子。
小时候,母亲总用它包药丸,说这花香能定神。后来母亲死后,帕子就不见了。
她死死攥住布条,喉咙发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暗格边缘的机关正在缓缓闭合。
她立刻伸手去撑,可那股寒气突然加剧,像是有股力量从内部往外推。她被迫后退两步,眼睁睁看着暗格合拢,最后一道缝隙消失前,她看见最前排那具药人,嘴角似乎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它笑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书房,可手刚搭上门闩,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快,但极稳。
一步,两步,停在门前。
门被推开。
萧景珩站在那儿,蟒袍未脱,手里还握着那块碎玉珏,血迹已经凝成暗红。他扫了一眼暗格,又看向她手中紧握的布条,目光沉了沉。
“你果然来了。”他说。
沈知微没动,也没松手。
她盯着他:“这些药人,是你放进去的?”
“不是我。”他声音平静,“是他们自己走进去的。”
“什么意思?”
“他们没死。”他走近一步,“二十年前,他们自愿服药,成为药人,只为等一个人回来。”
“谁?”
“你母亲。”他顿了顿,“现在,是你。”
沈知微后退半步,背抵住书架。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是有东西在血管里爬。她低头看手腕,那道金色血痕还在,边缘微微发烫。
萧景珩看着她,忽然抬手,将碎玉珏递到她面前。
“你要想知道更多,”他说,“就用你的血,滴在上面。”
沈知微没接。
她盯着那块玉,裂口处还沾着血,和她的颜色不一样——更深,更暗,像是混了墨。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知道你会看懂阵图。”他收回玉珏,轻轻摩挲裂痕,“也知道你会来找答案。更知道……你不会空手而归。”
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布条上。
“那块帕子,”他低声说,“是你母亲临走前,亲手塞进第一个药人口中的。”
沈知微手指一颤。
她还没开口,忽然听见暗格里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机关声。
是牙齿咬合的声音。
咔。
她猛地回头。
暗格封口处,一道裂痕正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