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一滞。
“这是什么?”
“北狄皇室胎记。”萧景珩低声,“只有纯血圣女后裔,才会在觉醒时显现。”
她盯着那图腾,忽然笑了:“所以你现在告诉我,我不是沈家女儿,不是大胤百姓,而是北狄的——公主?”
“是祭品。”他纠正,“你母亲用命换你活。北狄不会接受一个背叛者的女儿当圣女,除非你完成‘心祭’。”
“心祭是什么?”
他没答,只看着她腕上的图腾,眼神复杂。
她忽然抬手,用银针挑破图腾中心,挤出一滴血,滴在玉佩上。
整幅地图亮起,山川河流化作血线,最终汇聚成三个字——她的名字,用北狄古语书写,意为“归血之女”。
她抬头,盯着他:“你说我母亲死了。可如果她是圣女,为什么不能活着回来?为什么非得烧死自己?”
萧景珩终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轻得像风:“因为圣女一旦背叛血脉,活着就是灾祸。只有死,才能让族人相信她已赎罪。她不是被烧死的——她是自己走进火里的。”
沈知微没动,可指尖的银针已滑到掌心。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我第一眼就知道。”他咳了咳,袖口又渗出血迹,“你给傀儡施针的手法,和我母亲一模一样。还有你身上的味——不是药香,是茉莉。她院子里种了一整片,临死前还在浇水。”
她忽然想起什么:“那块珍珠簪呢?落水时断的那支。”
他从怀中锦囊取出簪子,递给她。簪头刻着一朵茉莉,花瓣间嵌着极小的符文——和玉佩上的如出一辙。
“她留给你的。”他说,“也是信物。”
沈知微接过簪子,指尖发颤。她低头看着腕上狼首衔花的图腾,又看向玉佩上“归血之女”四字。
她不是沈知微了。
或者说,她从来不是。
她是北狄的血,是火里的灰,是二十年前那场雪夜祭坛上,被母亲用命换下来的命。
她忽然抬手,将玉佩按在心口。
“如果我现在拒绝呢?”
萧景珩看着她,把碎玉珏放进她手心:“那你就是叛族者。北狄会派‘清血使’来,一个一个,杀光你认识的人,直到你回去。”
她握紧玉珏,边缘割进掌心。
“那你就该知道,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他笑了,笑得咳嗽起来,血滴在她手背上。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才一直等你醒。”
她没再说话,只将玉佩收进袖中,转身要走。
“你要去哪?”他在后面问。
“相府。”她头也不回,“有些账,该去清了。”
她走出密道,阳光刺眼。她抬手遮了遮,袖口滑出半块玉佩,边缘符文微闪。
手腕上的图腾还在发烫,像在提醒她——血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