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碰过它。
她把花捞出来,夹在银针之间,轻轻一碾。花粉散开,带着一丝苦味。
不是普通茉莉。
她把花粉抹在舌尖,瞬间舌根发麻,喉咙一紧。
是毒。
她立刻含住雪心莲解药,压住反应。
这花,能引夜牵魂发作。
她盯着那破窗,忽然笑了。
好啊,你们想试我?
她把瓷瓶的破口对着月光,照了照内壁。果然,有细微刮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
她取出银针,顺着刮痕轻轻一挑。
挑出一粒极小的蜡丸,黑得发亮。
她用针尖戳破,里面是张卷起来的纸条,字迹陌生,写的是:“明日巳时,后山断崖,青鳞草新芽已出。”
她把纸条烧了。
不是扫地婆子留的。她知道是谁。
她把玉片重新藏进玄铁镯暗格,躺回床上,闭眼。
母亲不是死于阴谋。她是牺牲。
而她沈知微,既然拿到了钥匙,就不会再当哑巴。
第二天清晨,她照常去藏书阁。周娘子还在门口拨算盘,眼皮一抬:“今日夫人说,只准半炷香。”
“好。”她点头,递上木牌。
周娘子接过,忽然问:“你那嗓子,真好了?”
“神人赐的。”她轻声说,“昨夜还梦见他了,说有人想害我,让我别信碗里的水。”
周娘子脸色一变,立刻低头拨算盘:“胡说什么,快进去。”
她走进阁楼,直奔二楼最里那排书架。《太医院辑要·卷七》还在原处。她抽出书,翻到“夜牵魂”那页。
纸页边缘的刮痕还在,但她昨天留下的纸屑不见了。
有人动过。
她合上书,放回原处,转身下楼。
走出藏书阁时,她袖中银针轻轻一滑,夹住了一小片从周娘子算盘上掉落的竹屑。
回到西厢,她把竹屑放进瓷瓶,滴入解药。水色微微发蓝。
和青鳞草反应一致。
她盯着那瓶水,忽然起身,从床底拖出一个旧药箱。箱底有层夹板,她撬开,取出一块布包。
打开,是半块双鱼玉佩。
她没碰它,只把玉片贴在玉佩断裂处。
纹路对上了。
不是巧合。
她把玉佩收回,正要合箱,忽然听见窗外有动静。
扫地婆子又来了,这次手里没拿东西,只站在窗外,盯着她看。
她抬头,两人对视。
婆子忽然开口:“小姐,昨夜的水,您没喝吧?”
“喝了。”她笑着说,“还甜。”
婆子脸色骤白,转身就走。
她看着那背影,慢慢把药箱推回床底。
母亲用毒封住了真相。
而她,要用毒,把真相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