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刚放下祁同伟的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高启强。
安欣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高启强带着笑意的声音：“安警官，忙什么呢？出来喝两杯？”
安欣看了一眼值班室里熟睡的老人，压低声音：“没空。”
高启强：“哎呀，别这么冷淡嘛！我这儿刚开了一瓶好酒，就等你来品呢！”
安欣语气冷淡：“老高，我在值班。”
高启强似乎没听出他的拒绝，依旧热情：“值班怎么了？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保证不耽误你工作！”
安欣：“不用。”
高启强：“安警官，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咱们什么关系啊？”
安欣：“我们只是普通警民关系。”
这个时候林远站在派出所的走廊上，透过半开的门缝，看着安欣正在打电话的背影。
他悄悄退回值班室，轻轻推了推遐蝶的肩膀。
“嘘——”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又指了指门外。
遐蝶会意，轻手轻脚地站起身，跟着林远溜出了值班室。
夜风微凉，上海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
林远拉着遐蝶，快步穿过派出所的院子，直到拐过两个街角，确认没人追上来，才长舒一口气。
“呼……总算出来了。”
遐蝶：“阁下，我们不帮老爷爷了吗？”
林远摇摇头：“不是不帮，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再次调出管理员权限的追踪地图——
【位置：空屋】
林远盯着地图上的坐标，拉着遐蝶一路狂奔，为什么是跑呢？因为没有钱打车……
半小时后，他们站在了一座废弃的老式洋房前。
月光下，斑驳的墙壁爬满了藤蔓，破碎的窗户像黑洞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就是这里……”林远咽了咽口水，手心渗出冷汗。
遐蝶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声音有些发抖：“阁下，这里……好黑暗。”
林远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走，进去看看。”
他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林远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前方。
“赛飞儿？”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无人应答。
他们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地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突然，遐蝶猛地拽住林远的袖子：“阁下！那里！”
林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墙角处，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地上短发散落在地，头顶的猫耳发饰歪斜地挂着。
是赛飞儿！
林远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赛飞儿？终于逮到你了！快把手机还给我们！”
没有回应。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喂，醒醒——”
手刚碰到她的身体，林远就僵住了。
冰冷。
僵硬。
没有呼吸。
“！！！”
林远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瞬间惨白。
“她……她死了？！”
遐蝶呆立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赛……赛飞儿？”
她缓缓蹲下身，伸手轻轻抚上赛飞儿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
“怎么会……”她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明明……明明……”
林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赛飞儿的尸体。
她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她的胸口——
有一个巨大的、贯穿性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直接刺穿了心脏。
血迹已经干涸，在地板上凝结成暗红色的痕迹。
“这是……他杀？”林远的声音有些发抖。
遐蝶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轻轻抱住赛飞儿的身体，像是想要给她最后一点温暖。
“赛飞儿……为什么会这样……”
林远站起身，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赛飞儿的手上——
她的右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林远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指。
一部手机。
遐蝶的手机。
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勉强使用。
林远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
锁屏壁纸是他和遐蝶的合照，背景是学校的操场。
“6，真的是你的手机……”
遐蝶看着手机，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她到死都拿着我的手机……”
林远皱眉：“不对，如果她是为了钱偷你的手机，为什么没卖掉？反而死在这里？”
他翻看着手机里的内容，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林远打开手机相册，发现有今天下午的视频，结果点开一看……
赫尔佐格那张阴森的脸一闪而过，视频戛然而止。
“草！”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遐蝶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阁下，这视频……有问题。”
林远皱眉：“废话！这老东西突然蹦出来，谁看了不吓一跳？”
他重新播放视频，但这一次，画面却完全变了——
不再是赫尔佐格的脸，而是一段模糊的影像，像是某种监控录像。
画面里，赛飞儿正惊慌失措地奔跑，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下一秒，一道黑影闪过，视频中断。
林远和遐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这是赛飞儿死前的画面？”林远喃喃道。
遐蝶轻轻点头，声音有些发抖：“她……她在被什么东西追杀……”
“难不成是盗火行者？”
林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别瞎猜，不可能是盗罐行者，只要没人惹他，他不会动手的，再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