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奢华的客厅分割成明暗两半。
沈妄靠在柔软的沙发里，手中捧着一杯温度刚好的红茶。
茶是秦彻亲手泡的，从选茶、温杯到注水，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如同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秦彻就跪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仰着头，用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专注地看着沈妄。
他为沈妄剥好了一颗晶莹的葡萄，剔掉细小的籽，用指尖捏着，小心翼翼地递到沈妄唇边。
沈妄没有张嘴。
只是垂眸，看着那颗被处理得完美无瑕的果肉，又看了看秦彻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与讨好。
“我自己来。”沈妄的声音很淡。
秦彻的动作僵了一瞬，眼里的光黯淡了些许，但还是顺从地将葡萄放回了水晶小碟里。
“是，主人。”
这种被掌控的感觉，让沈妄感到一种病态的舒适。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每天上午，秦彻都会为他筛选一遍外界的信息。
那些无用的商业新闻、枯燥的财经报告会被直接剔除，只留下一些沈妄或许会感兴趣的艺术展讯或科技动态。
今天也一样。
秦彻将一台平板电脑恭敬地递到沈妄面前，屏幕上是几封经过他筛选的邮件。
沈妄随手划动着，目光在一封邮件上停顿了片刻。
发件人的名字是：顾远。
邮件标题很短，只有三个字——“观星人”。
秦彻跪在地上，余光一直紧紧锁定着沈妄的表情。
当他看到沈妄的指尖在那个名字上停下时，整个客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顾远。
这个名字，秦彻当然知道。
京城顾家的继承人，也是沈妄大学时为数不多的挚友。
一个在沈妄的世界里，曾经留下过浓重色彩的人。
秦彻的后背不自觉地绷紧了。
他自以为已经将沈妄与过去彻底隔绝，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这个顾远，竟然能绕过他设置的层层防火墙，将这封带着暗语的邮件，精准地投递到沈妄面前。
“观星人”，是沈妄和顾远大学时的一个秘密约定。
他们曾一起翘课，跑到京郊的山顶，用一架老旧的天文望远镜，看了一整夜的流星雨。
那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记忆。
沈妄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只是点开了那封邮件。
内容很简单。
“阿妄，好久不见。我下周回北城，想看看你。如果你还记得我们的观星人之约，就在老地方见。——顾远。”
老地方，指的是大学城附近的一家旧书店。
沈妄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黑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长到跪在他脚边的秦彻，呼吸都开始变得不稳。
嫉妒像野火，瞬间烧遍了秦彻的四肢百骸。
他死死盯着沈妄平静的侧脸，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叫顾远的男人从世界上抹去。
但他不能。
终于，沈妄动了。他抬起手，似乎想要回复邮件。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秦彻动了。
伸出手，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从沈妄手中拿过了那台平板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