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加重了照顾两个字,然后,低下头,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沈妄唇角那已经结痂的、小小的伤口。
那个伤口的位置,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
“毕竟,他现在身体不好,离不开人。”
林若溪的呼吸一窒,她终于看清了沈妄的脸。
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破碎的、被精心饲养的美感。
他的眼神空洞,唇角带着伤,连脖颈上都隐约可见暧昧的红痕。
这是囚禁,是占有,是一种病态到极致的掌控!
“沈妄!”林若溪猛地站起来,想冲过去,将沈妄从那个恶魔的怀里拉出来。
可沈妄却连头都没有回。
秦彻看着她失态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终于松开沈妄,但只是为了走到林若溪面前,挡住她看向沈妄的视线。
他比林若溪高出一个头还多,巨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林小姐。”秦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你似乎还没有明白。”
他微微倾身,靠近林若溪,那双幽蓝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对闯入者的厌恶和警告。
“在问我对他做了什么之前,你或许该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你走。”
说完,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林若溪脸上血色尽失的表情,然后用一种近乎残忍的、陈述事实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或者,我换个更直白的问题。”
“林小姐,你似乎还不知道,沈妄现在……”
他的目光越过林若溪的肩膀,落在沙发上那个孤单的身影上,眼神瞬间变得痴迷而狂热。
“……是谁的人。”
轰的一声。
林若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这句话彻底砸碎了。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沈妄。
沈妄终于抬起了头,目光穿过秦彻,落在她身上。
那双曾经璀璨如星的眼睛里,此刻是一片死寂的深海。
没有求救,没有怨恨,甚至没有痛苦。
只有一片……麻木的,认命的平静。
林若溪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凉了。
她明白了。
沈妄不是被强迫的。
她想说的所有话,都成了笑话。
她带来的所谓希望,在这样赤裸裸的、病态的亲密关系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若溪的身体晃了晃,尽最后的力气站稳,看着秦彻那张胜利者般优雅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
“你会后悔的。”
秦彻微笑着,彬彬有礼地回答:“恕我直言,林小姐,后悔这个词,从来不在我的字典里。”
林若溪没有再看沈妄一眼,她转身,近乎踉跄地,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大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客厅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秦彻缓缓走回沙发,在刚才他坐过的地毯上,重新跪坐下来。
他拾起那把银质小刀,继续开始削另一个苹果。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插曲。
沈妄的目光,落在秦彻那双骨节分明、正在削着苹果皮的手上。
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回响着秦彻那句话。
——是谁的人。
是啊,是谁的人?
他曾是沈家的继承人,是林若溪的未婚夫,是江夜财团的王。
而现在……
他看着秦彻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虔诚地递到他面前。
沈妄忽然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归属。
他缓缓伸出手,却没有去拿那块苹果。
而是一把抓住了秦彻的头发,用力,迫使他抬起头。
秦彻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
沈妄俯下身,看着他,看着这个毁了他一切,又将他奉若神明的疯子,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秦彻,游戏不好玩了。”
“你把我的客人,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