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理论课,姜时愿抱着琴谱走进教室,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安德烈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他正和一位棕发女孩讨论着什么,看到姜时愿时眼睛一亮。
“tsuki!”他站起身,用带着俄罗斯口音的英语招呼道,“我就猜你会来这个大师班。”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给你留了位置。”
姜时愿抱着琴谱走向安德烈留的座位,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米色的连衣裙上投下蓝色与金色的光斑。
“谢谢。”她轻声道谢,注意到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姜时愿的目光落在那杯红茶上,袅袅热气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金色。
安德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听说中国人喜欢喝茶,我特意从宿舍带来的大吉岭。”
棕发女孩娜塔莎探过头,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笑意:“安德烈从上周就开始念叨,说有个中国女孩肯定会来。”她指了指姜时愿的琴盒,“他说只有你的琴盒上会贴熊猫贴纸。”
“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她有些惊讶地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的耳尖微微泛红:“维也纳那次大师班,你的演奏让我印象深刻。”他停顿了一下,“特别是德沃夏克的《幽默曲》,揉弦的方式很特别。”
理论课的教室门被推开,一位银发盘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穿着笔挺的藏青色套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我是伊丽莎白·冯·克莱因。”她的声音像大提琴般低沉,“从今天起负责你们的音乐理论课。”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翻动乐谱的声音都消失了。姜时愿悄悄挺直了背脊,指尖不自觉地轻敲着桌面——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
伊丽莎白教授的手指敲击在钢琴键上,一个刺耳的不和谐音在教室里炸开。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和弦?”她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学生,最后停留在姜时愿身上,“来自中国的姑娘?”
姜时愿站起身,琴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减七和弦,教授。”
“正确。”教授的手指突然转换到一段优美的旋律,“那这段呢?”
“莫扎特《小夜曲》的变奏,K.525。”
教授的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光:“看来我们有个耳朵不错的学生。”
伊丽莎白教授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突然停在一个复杂的和弦上。
“现在,告诉我这个和弦的组成音。”她的目光直视姜时愿,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姜时愿闭上眼睛,让音符在脑海中分解。琴房的阳光透过她的眼睑,形成温暖的红晕。
“升F、A、c、降E,”她睁开眼,“是属七和弦的变体。”
教室里响起几声惊叹。伊丽莎白教授的嘴角微微上扬:“很好,你的绝对音感很出色。”她转向全班,“这就是今天课程的重点——如何用不和谐和弦创造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