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粥和郑黎明被挤在了最前面，丛亿提的桶里就是碗筷，每个到了前面的人都自觉地拿了一个碗筷。
丛五青也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的记忆中，家里没有烟火气，更没有炖汤的味道了。
他的小时候，丛女士并不会炖汤。负责做饭的父亲离世之后，丛女士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他，他几乎没吃到过丛女士做的饭。
那时候，他跟着丛女士就是吃食堂，上学之后也是吃食堂，放假之后更多的时候是在许栏蔷家里还有霍微家里，一家一天地吃，然后等母亲有空了去给生活费，但是两家一直没收过母亲的钱。
“挺好喝的。”丛五青真心地夸赞道。
“那是。”丛亿很自豪，脸上的笑意更加明媚，颊边的鲜花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都在发光。
蒲安喝一口汤就忍不住往那边看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他胳膊被撞了好几下，这边站的应该是疏鱼？
“怎么？”蒲安疑惑地偏过头问，但是视线依旧没移开。
“你这视线太明显了吧！”疏鱼小声地提醒他。
“嗯嗯。”谷南在一边轻轻点头附和。
郑黎明端着满满一碗塞满肉的羊汤走过来，慢悠悠地发问：“发现什么了？”
“没有。”蒲安轻轻摇头，“我只是在想，那朵花的根茎在哪儿？”
他想起当初在林市的地下停车场见到的变异常青藤，那根茎密密麻麻的，而且是以人作为养料。
那母亲脸上的这朵花，也是以人血人肉为养料吗？
郑黎明不紧不慢地说道：“有医疗兵照过，说是只在表皮上，还没有长进血管。”
蒲安惊讶地问道：“你知道？”
郑黎明点点头，说：“在医疗帐篷听到他们在商讨怎么办。”
蒲安低声道：“既然没到血管，为什么不直接取掉？”
就在他们身后的代池轻轻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因为没有先例，丛院士太重要了，她愿意做这个先例上头也要再三考虑。”
蒲安听后，又低头安静地喝汤，没再说话。
喝过羊汤，第五小队的队员们继续清理工作。他们人数不少，大家分工明确，干得热火朝天。到了中午的饭点，清理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
“吃饭吃饭。”有人大声喊道。队员们纷纷归拢好工具，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食堂。
下午，第三指挥官告诉他们两点要在一个空帐篷审讯杨顺平，让他们准时到。
因为需要全程录像，所以身兼数职的颜粥也被叫上。
他们到点走进帐篷，才发现杨岁也在里面。只见她眼眶红肿，脸上满是泪痕，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杨年也在他们身边，只是这里没有杨岁的冰，他们看不见人，只能从仪器上看到杨岁身边站着个生命体。
杨顺平手脚戴着镣铐，脖子圈着颈环，狼狈地坐在隔出来的空地上。他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长着短短的胡茬，不过一夜光景，整个人憔悴得像是老了好几岁。
“教会了吗？”蒲安看见他们就问了一嘴。
“教了。”杨岁声音沙哑地回答。
只是她虽然学了，但是还需要时间训练。
第三指挥官说她和弟弟要配合研究，要去京市的研究所，爸爸也要去京市，但是不和他们在一起。
“你们先出去，我们有事儿问你们父亲。”总指挥官语气温和地对着杨岁说，“回去收拾东西吧，你们下午就会出发。”
第三指挥官又看向丛五青，严肃地说道：“你母亲会一起回去，她回去要接受剥离手术。”
“你们小队负责护送，出去巡逻的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等他们到了就出发。”
“是。”丛五青垂眸，脸上看不出情绪。
其实他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