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德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矮小的约德尔人。黑默丁格标志性的蓬乱白发上沾满了灰尘，那副总是擦得锃亮的护目镜如今布满裂痕，挂在皱巴巴的工装裤口袋边缘。他注意到教授的手指仍在无意识地抽搐，像是仍在重复某个被中断的实验动作。
\"皮城的宠儿也会沦落到地沟区？\"凯德用靴尖踢开挡路的齿轮，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车间里格外刺耳。他刻意用了祖安人特有的那种带着酸味的语气，但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恶意。
黑默丁格正试图把歪斜的护目镜架回鼻梁上，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失败了三次。凯德发现教授右耳的毛发有被高温灼烧的痕迹，蓝色工装领口还留着几道显眼的酸性腐蚀印记。
\"我以为学院会为你举办百岁诞辰庆典。\"凯德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在掌心磕了磕，\"上周的皮城日报还说你在主持什么...海克斯核心升级项目？\"
约德尔人的耳朵突然剧烈抖动起来，这个动作让某个生锈的螺栓从他外套内袋里滚落，在铁板上弹跳着发出清脆的声响。黑默丁格终于成功戴上了护目镜，但镜片后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自己沾满油污的靴尖。
黑默丁格听到这话，肩膀微微一耸，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毫不在意，“我觉得那个项目实在是太繁琐、太麻烦了，所以我就决定叛逃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凯德却能从他那看似严肃的表情中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这种轻松甚至快要从他的话语中溢出来了。
凯德见状，嘴角不由得咧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黑默丁格的肩膀，笑着说道：“哈哈，原来皮城的教授也没有那么死板嘛！”
黑默丁格对于凯德的反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同样耸了耸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胡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翘起，更增添了几分诙谐的味道。
“活了这么多年，总得学会适应变化嘛。”黑默丁格的语气轻松自然，甚至还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他的这番话，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从皮城狼狈离开的失意者会说出来的。
艾克眨了眨眼，看看凯德，又看看黑默丁格，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们认识？\"
凯德刚要开口，黑默丁格已经笑眯眯地伸出手：\"在下黑默丁格，你叫艾克是吧？\"他的动作自然而熟稔，仿佛早就和艾克打过交道一样。
艾克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教授会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