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特沃夫的天空被染成了璀璨的蔚蓝。
海克斯水晶驱动的浮空彩带在城市上空飘荡,像流动的星河,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街道上挤满了盛装的上城居民,他们谈笑着,举杯庆祝,仿佛整个世界都因皮尔特沃夫的进步而变得更加明亮。广场中央,巨大的宣传画展示着海克斯飞门的辉煌成就——杰斯·塔利斯的形象被放大数倍,他站在台上,黑色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自信地向人群挥手致意。
\"进化日快乐!\"人们高呼着,香槟的泡沫喷洒向空中,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而凯德只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窗帘紧闭,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
他的房间很小,位于学院塔楼的角落,远离主街道的欢庆。这里没有彩带,没有香槟,只有一盏微弱的台灯和桌上散落的实验笔记。凯德靠在窗边,轻轻拨开窗帘的一角,俯瞰着下方的人群。他们穿着精致的礼服,戴着海克斯科技装饰的珠宝,笑容灿烂得刺眼。
——这样的热闹从来不属于他。
他曾站在实验室里,看着杰斯和维克托接受议会的表彰,而他的名字只出现在报告的附录里。他曾亲眼见证海克斯飞门的第一次成功测试,而当时欢呼的人群里,没有人记得是谁的身体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实验风险。
皮尔特沃夫在庆祝进步,庆祝未来,可凯德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影子,站在光明的边缘,无法真正融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下隐约流动的蓝色纹路在昏暗的房间里微微发亮。那是祖安留给他的印记,是皮尔特沃夫永远无法理解的伤痕。
窗外,礼炮轰鸣,彩带纷飞,欢呼声如浪潮般涌来。
凯德轻轻放下窗帘,让黑暗重新笼罩自己。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实验室的玻璃穹顶,在凯德的实验台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分界线。他坐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左手浸在阳光里,右手隐在阴影中,就像他此刻悬在皮尔特沃夫与祖安之间的处境。
窗外传来游行队伍的喧闹声。进化日的彩车正沿着学院大道缓缓行进,机械鸟群在空中组成不断变换的图案。凯德能看到远处议会大厦前已经搭起了演讲台,工人们正在调试海克斯聚光灯——再过三个小时,杰斯就会在那里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的最新突破。
凯德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实验数据表上的曲线。这些数字他早已烂熟于心:海克斯核心适配实验,第217次,失败。和前面216次一样,除了他以外的所有受试者都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纸页边缘有维克托匆忙写下的批注:\"生物适配方向暂停,优先完善外接装置。\"
一滴汗珠从凯德的太阳穴滑落。实验室明明很凉爽,他却感到一阵燥热。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那个发着微蓝光芒的植入点——这是第一个,也是最成功的一个海克斯核心接口。
\"凯德?\"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你在里面吗?\"
是杰斯的声音。凯德迅速扣好衣领,把数据表塞进抽屉。\"进来。\"
门开了,杰斯穿着一身崭新的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领结已经歪到了一边。\"谢天谢地你还在这里,\"他快步走进来,\"我找不到演讲用的原型水晶了,你看到——\"
他的目光落在凯德手边那个天鹅绒盒子上。
\"哦!原来在你这里。\"杰斯松了口气,拿起盒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海克斯水晶,\"维克托说你可能在整理实验数据,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