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风云变幻。
那艘象征着天枢皇权至高无上的飞舟,如同一座沉甸甸的金色山峦,缓缓压下,带来的窒息感笼罩了整片皇陵废墟。
舟身之上雕刻着繁复的龙纹,每一片鳞甲都闪烁着冰冷的灵光,仿佛一头沉睡的远古巨兽,随时可能苏醒,择人而噬。
飞舟甲板之上,一队身披金鳞战甲的禁军静立如松,他们气息沉凝,眼神锐利,手中的长戈泛着嗜血的寒芒。
玄铁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忌惮:“是‘龙鳞司’的人,皇室最锋利的刀,直接听命于皇帝陛下。他们从不参与寻常事务,一旦出动,必有大事发生。”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晚竹,话语中的未尽之意不言而喻,“他们这次来,恐怕不只是为了问话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刺骨、仿佛淬着九幽寒冰的女声自高空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毒与恨意,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苏晚竹,你擅闯皇陵,毁我根基,更敢撕裂血誓碑文,此罪,天地不容!”
声音回荡间,一道模糊的残影在扭曲的空气中缓缓浮现。
那正是影后!
她并未如众人所想,在与苏母残魂的对决中同归于尽,而是凭借着血誓碑碎裂时逸散出的一缕最精纯的皇室怨气,重新凝聚了魂体!
此刻的她,身形虚幻,面容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那双眸子里燃烧的,是足以焚尽一切的疯狂。
“你以为撕裂了那道碑文,就能摆脱纠缠了千年的宿命吗?”影后发出一阵尖锐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嘲弄,“天真!你不过是亲手打开了另一个地狱的门……宿命从未消失,它只是换了一种形式,更深地刻进了你的骨血里!”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晚竹心头猛地一紧,一股钻心剜骨的剧痛自胸口炸开!
她清晰地感觉到,仿佛有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从心脏深处蔓延而出,贪婪地、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血脉之力,将她体内的能量一点点抽离。
那种生命力被强行剥夺的空虚感,比任何刀剑之伤都要恐怖!
“呃!”苏晚竹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没有丝毫犹豫,反手从腰间储物囊中取出一枚墨绿色的毒囊。
这毒囊中封印的是一滴万年冰蚕的本命毒液,剧毒无比,却也能在瞬间冰封经脉,强行镇压一切暴走的能量。
她银牙一咬,毫不迟疑地将毒囊捏碎,尖锐的囊壁刺破肌肤,冰冷的毒液瞬间注入手臂。
一股极致的寒意顺着经脉疯狂上涌,与体内那股被强行抽离的狂暴能量悍然相撞。
苏晚竹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但那股被抽离的感觉,总算被暂时压制住了。
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眼神却冷得像刀:“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影后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很简单,血债血偿!既然你的母亲用残魂毁了我的道基,那我就用你的身体来重塑我的神魂!你这身精纯的皇室血脉,是我最好的容器!若不能让你在痛苦中死去,便让你亲眼看着我,用你的身体,成为这天枢星域新的主宰!”
她猛地挥手,声音凄厉如鬼啸。
刹那间,散落在废墟各处的血誓碑碎片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齐齐冲天而起!
成千上万的碎片在空中高速旋转,碎片上残存的古老符文被怨气激活,闪烁着不祥的血光。
这些符文彼此连接、交织,在苏晚竹的头顶上方,迅速构成了一个巨大而诡异的血色法阵!
法阵成型的一刻,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从中爆发。
苏晚竹只觉得意识一阵天旋地转的恍惚,眼前的现实开始扭曲、破碎,仿佛要被硬生生拖入一个由怨念构成的虚无世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寂在苏晚竹识海中的陆昭残魂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