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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诈降诱敌,易容闯关掀周氏(1 / 2)

晨雾未散时,苏晚竹的银铃先一步撞响在周氏院门前。

门房小丫鬟刚要通报,她已掀起棉帘进去。

周氏正倚在软榻上喝参汤,见她素白衫子沾着露水,眼尾还凝着昨夜哭过的红痕,舀汤的银匙在瓷盅里磕出轻响:“三姑娘这是——”

“母亲。”苏晚竹跪下来,发间木樨簪扫过青砖缝里的苔痕,“红绫姨去了。”她声音发颤,像被风吹散的蛛丝,“她走前说...说我母亲当年留了东西。”

周氏的汤盏顿在半空。

苏晚竹从袖中摸出半张泛黄的图纸,边角还带着暗红血渍:“这是密室的方位图。我本想留着给苏家争光,可红绫姨说...说我这样的灾星,哪配守着夫人的遗物?倒不如献给您,换条活路。”

她抬头时眼眶发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母亲当年被您照顾得这样好,我...我不该记恨的。”

周氏的指甲掐进软榻的锦缎里。

三日前她还派死士去柴房灭口,这丫头倒像转了性?

她盯着那张图纸,见上面用朱砂标着“西跨院枯井”,正是当年苏夫人陪嫁庄子的方位——那庄子她查了十年,连地契都没找着半张。

“起来。”周氏放下汤盏,声音里裹着蜜,“晚竹懂事了,母亲自然疼你。”她伸手要扶,却在触及苏晚竹手腕时顿住——这双手比荒星回来时更瘦,骨节硌得她生疼,哪像个会算计的?

苏晚竹垂着眸,任周氏虚虚扶她起来。

她闻见周氏鬓间的沉水香,混着晨起未散的脂粉气,像极了五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周氏也是这样笑着,说“阿竹去荒星避避风头”,转头就往她马车上塞了包“驱邪符”——里面是引辐射兽的腥粉。

“这图纸...”周氏将图纸往袖中一塞,“午后陪我去庄子。”她顿了顿,又补一句,“别让陆千户跟着,他那身官服,惊了地痞。”

苏晚竹攥紧袖口的银铃:“听母亲的。”

午后的日头晒得人犯困。

苏晚竹跟着周氏上了青呢小轿,掀开轿帘时,故意让银铃撞在轿杆上。

陆昭的暗卫正守在街角茶棚,她冲那方向垂了垂眼——昨夜他说会在庄子周围布下二十个暗桩,可此刻她要引周氏走偏路。

“走西巷。”她对轿夫道,“东巷的石板松了,前日我摔了一跤。”

周氏在轿里掀帘看她:“你倒熟。”

苏晚竹低头绞着帕子:“昨日...我去给红绫姨烧纸,绕了庄子一圈。”

轿帘落下时,她听见周氏轻笑。

这笑像根细针,扎得她后槽牙发酸——五年前周氏也是这样笑,看她被流民拖下马车;看她在辐射区啃树皮;看她被黑市商人拿烙铁烫手。

庄子的枯井在竹林深处。

苏晚竹蹲在井边,指甲抠进青苔里。

她摸出颈间的银钥匙,那是红绫从密室暗格里摸出来的,此刻还带着体温:“井壁第三块砖,按下去。”

周氏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蹲下来,指尖发颤地按动砖缝——“咔”的一声,井壁裂开道半人高的暗门。

霉味混着檀香涌出来,周氏扶着井沿要往里钻,却被苏晚竹拉住衣袖:“母亲,里面黑。”

她从袖中摸出火折子,借着火光,看见周氏鬓角的汗顺着珍珠簪滚下来。

这张保养得宜的脸此刻扭曲着,像极了荒星地洞里的鼠妇——见不得光,偏要往最脏的地方钻。

密室不大,靠墙摆着檀木匣。

周氏扑过去掀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地契、账本,最上面是封带血的信。

她抓起信扫了两眼,突然捏成纸团扔在地上:“贱人!”又翻出个青瓷瓶,瓶身刻着缠枝莲纹,“影蛛液...影蛛液!”她拧开瓶盖,凑到鼻尖闻,“当年就是这东西,让苏老夫人信了苏婉清克夫——”

“她喝了我下在茶里的影蛛液,才会在婚前咳血!”周氏的指甲刮过瓶身,“我把她的嫁妆地契藏在这里,让她死不瞑目——”

苏晚竹背靠着密室门。

她摸出袖中那人皮面具,指尖抚过眉眼处的褶皱——这是陆昭找巧手匠人连夜做的,连周氏耳后那颗朱砂痣都复刻得丝毫不差。

“夫人说得——”

她的声音被周氏的笑声打断。

那女人举着青瓷瓶,像举着什么稀世珍宝:“等我烧了这些东西,谁还能证明苏婉清是被我害的?谁还能说我——”

“夫人说得对。”

苏晚竹的手按上面具。

苏晚竹的指尖在面具边缘一挑,人皮面具被撕下半角时,周氏的笑声正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