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当成什么了?玩意儿吗?可以随便讨要带回府里“玩”的?
薛宝钗一直维持的端庄笑容也彻底僵在了脸上,握着扇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贾探春则是又气又羞,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胸脯剧烈起伏,若非顾及身份,只怕要当场反驳。
迎春吓得瑟瑟发抖,惜春则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夫人手里的佛珠差点捏碎,邢夫人倒吸一口冷气。薛姨妈更是脸色发青。
贾母更是眼前一黑,差点从榻上栽下来!她活了大半辈子,历经风雨,还从未听过如此荒唐、如此骇人听闻的话!
“王……王爷!”贾母的声音都在发抖,
“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宝钗、探春都是老身的命根子,是清清白白的官家小姐!岂能……岂能……”
她“岂能”了半天,后面那句“岂能像玩意儿一样送人”实在说不出口,气得浑身直颤。
赵钰却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他见贾母反应这么大,反而露出不解和委屈的表情:
“为什么不行啊?她们好看,我喜欢,带回王府天天看着,多好玩!我又不会欺负她们!我王府里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比你们这里大多了!”
火候差不多了。这把柴,够贾家喝一壶的了。顺便……
“王爷!慎言!”王夫人终于忍不住,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
“闺阁女儿的名声重于性命!王爷此言,若传扬出去,她们……她们就只能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了!”
“做姑子?为什么?”赵钰更加“困惑”了,
薛宝钗站起身,虽然还算镇定,但声音也冷了几分:“老太太,舅母,宝钗告退了。”她不能走,但必须表明态度。
探春更是气得眼圈都红了,她强忍着泪水,硬邦邦地道:“老祖宗,孙女儿想起今日的字还未练完,也告退了!”
眨眼间,荣庆堂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赵钰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挠了挠头,似乎很不明白:
“她们怎么都走了?是不愿意跟我去王府玩吗?我的王府真的很好玩的……”
贾母看着眼前这位一脸“无辜”和“懵懂”的王爷,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此刻无比确信,这位王爷不是在装傻,就是他傻得……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住心头的惊惧和怒火,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爷……王爷厚爱,是丫头们无福消受。此事……此事万万不可!关乎女子名节,关乎贾府、薛家的脸面,请王爷……再勿提起!”
赵钰看着贾母那副快要崩溃的样子,眨了眨眼,终于像是“勉强”接受了现实,有些扫兴地撇撇嘴:
“好吧好吧,不让带就算了。小气!”
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更让在场所有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
祸事!真是天大的祸事!这位爷一句话,差点断送了我几个好孩子的前程!这京城……
是再也不能让她们轻易见外客了!
一场好好的“待客”,最终以这样一种鸡飞狗跳的方式收场。
赵钰又坐了一会儿,吃了块点心,觉得无趣,便拍拍屁股走了。
他走后,荣庆堂内,贾母看着底下惊魂未定的儿媳、孙媳们,久久不语,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而关于雍亲王在贾府“选美”,欲强行带走几位千金回府“玩耍”的惊悚传闻,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这京城里流传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