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呼吸之间,凌霰白身上的血痕便愈合、结痂、脱落,连疤痕都未曾留下。
而长袍上被剑罡撕裂的地方,魄丝泛着幽幽光晕,自行交织弥合,光洁如初。
这也令离迦珩悬着的心落回了实处。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那一幕——浮生将他牢牢护在中心,而这人自己却暴露在剑罡之下。
虽说规则所限,不护着他的话,就凭他现在这副灵力被封的孱弱之躯,被剑罡扫一下都得没半条命,他若死了凌霰白也无法过关。
但离迦珩心里就是梗着一股说难以言喻的别扭,以及一丝……从未有过的涩软。
……
后方的修士们见凌霰白成功过关,心中大定,也开始蠢蠢欲动,匆忙组队后,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那根丝线。
然而,真正亲身体验才知其中恐怖——
唯一的着力点是那晃晃悠悠的丝线,不仅带着一个毫无修为的累赘,还要分神应对那些神出鬼没的剑罡。
惨叫声接连响起。
有人实力不足,难以躲避剑罡,一个不慎便连同携带者一起坠入下方虚无。
更有自私狠戾之辈,在危急关头将另一人推向剑罡,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当那人带着一身血腥侥幸踏上石台,还未来得及庆幸,那道似男又似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违背规则,诛。】
话音未落,那人便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化作飞灰,身死道消。
一时间,气氛更加凝重。
但这,就是修仙。
踏上这条路,便是与天争命,脚下是同道骸骨,前方是渺茫仙途。
想要机缘,更是需要拿命去搏。
结果是好是坏,是生是死,皆谁都怨不得。
……
离迦珩收敛思绪,喉结微动,压低声音问:
“你刚刚,怎么回事?”
凌霰白闻言,眼尾都懒得抬。
“大意了而已。”
“……”
离迦珩心里方才那点别扭的异样情绪,瞬间被这句敷衍打散,被熟悉的烦躁与不爽取代。
他嗤笑一声,脸上又挂起了那副风流又戏谑的笑,开始找茬:
“哦——?”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夸张,“浮珑天大师兄也会大意?该不会是灵石太多,压得身手都不灵光了吧?”
凌霰白挑了下眉,终于侧眸瞥他一眼。
“总好过某些人,想大意都没有灵石可压。”
离迦珩气极反笑。
“至少我不像某人,会在生死关头大意,犯些低级错误,平白添一身伤。”
“那方才不知是谁,抱我可抱得紧得很。”
“那自然是防止你大意把我摔了,还要赖我!”
“离师兄多虑,你虽分量不轻,但我浮珑天丹药管够,摔坏了也能治好。”
“哈!你是不是想打架?!”
“可以,待出了秘境,赌注一百万上品灵石,离师兄,敢么?”
离迦珩:艹!
“……你除了会用灵石砸人还会干什么?!”
凌霰白唇角勾起一抹无辜却暗含挑衅的弧度:
“还会显摆,离师兄不是早就知道,并且深恶痛绝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宛如两个互相揪头发的稚龄孩童。
而离迦珩那点还未生根的悸动在这毫无营养的争吵中,彻底被冲淡、掩盖了下去。
刚才他竟觉得这人光看脸的话,也不是那么讨厌,呵~
绝对是被剑罡晃花了眼,伤了脑子!
现在看,无比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