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迦陌将手里的蛋糕轻轻放在桌上,径直走上前。
“阿霰。”
他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凌霰白却受惊般猛地瑟缩了一下,更加用力地捂住脸,向旁边躲闪。
靳迦陌没有强行去扳他的肩膀,而是耐心地绕到他面前,凝视着他不断颤动的眼睫。
“阿霰,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凌霰白用力低着头,垂落的长睫在眼下投下脆弱不安的阴影,固执地不肯与他对视。
靳迦陌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又疼又软,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抬手摘下了口罩。
那道刻意画得狰狞粗糙的“疤痕”横亘在他脸上,与他原本痞帅散漫的气质形成了极其突兀又震撼的对比。
“阿霰,你看,现在,我们是一样的。”
凌霰白一怔,从这句话中想到了某种可能,颤抖着抬起了眼。
当视线触及那条狰狞的“疤痕”时,他眼瞳蓦地放大,连捂着自己脸颊的手都忘了用力。
靳迦陌顺势覆上他的手,引导着,让他的指尖落在那道疤上。
他刚想开口接着说,却看到一滴泪从凌霰白泛红的眼角滚落,砸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唇瓣微微翕动,用破碎的语调艰难地问:
“你,伤害……自己……”
靳迦陌心头一紧,只一瞬便知道阿霰误会了,立刻解释。
“没有,阿霰,这是假的,是特制的颜料和肤蜡,是李师傅帮我画的,我没有伤害自己。”
凌霰白眼睫上挂着泪珠,指尖在那道“疤痕”上细细地感知、确认,喃喃重复:
“假的……”
“嗯,假的!”
靳迦陌重重地点头,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确认的样子,心脏塌落一角,又软又涩。
他了解阿霰。
如果自己真的为此而划伤了脸,阿霰非但不会感到安慰,反而会将一切归咎于自身,更加难以自处。
所以他不会那么做。
阿霰需要的是感同身受的陪伴,而非另一道沉重的负担。
他轻轻擦去凌霰白脸上的泪痕,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鼻尖蹭着鼻尖,狎昵又认真地说道:
“我还要靠着这张脸勾引你呢!要是真破了相,你以后不看我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得哭死。”
感受到怀中身体从最初的僵硬逐渐放松下来,靳迦陌才稍微退开些许。
他凝视着那双琉璃眼瞳,轻声问:
“阿霰,那你觉得,我脸上多了这个,丑吗?”
凌霰白看着他脸上那道逼真的疤痕,抿唇摇头。
靳迦陌低笑一声,小心地摩挲着他脸上那道淡粉柔嫩的疤痕。
“我也一样,在我眼里,它一点也不丑”
“我喜欢阿霰,阿霰也喜欢我,我们或许会因为彼此好看而更加心动,但绝不会因为任何外在的、所谓的‘丑陋’而产生半分厌弃。”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温柔:
“但是,如果你还是在意,那也没关系。”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同款,目光灼灼,一字一句。
“我陪你一起,所以……
“别躲着我了,好吗?就像以前一样,让我看着你,陪着你,好不好?”
凌霰白指尖微蜷。
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那无声的凝视里,透出一丝细碎的微光,驱散了多日来的阴霾和自我封闭。